尹初石笑了，首先在心里他在嘲笑自己：跟个老外用汉语玩文字游戏。

“对，是中方付我工资。”康迅回答。

“我希望这样，但我应该等她的最后决定。”

“我能知你的经济情况么？”尹初石似乎在请求允许，但气决，好像在暗示对方他必须知。“当然，我这么问很不礼貌，但是我希望你能正确理解。我知王一在这方面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也许我太知了，所以我才会问你。再有，我不是一个十分罗曼克的人，也许由我提类似的问题很合适。”尹初石说完，目光盯着康迅，直到康迅真挚地发会意的微笑，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知，自己没被误解。

“你的汉语的确不错。”尹初石让自己的气缓和一些。“你了解我妻么？”他的语锋一转，切了正题。

“什么叫当然啊？都是虚词儿。”尹初石低声说。

“我不想在这儿久留，所以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尹初石这么说的时候所透的几分气急败坏就很孩气。

“也许，可我很认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知我在什么，我她。”

“当然。”康迅回答得斩钉截铁，但是尹初石却不兴。

“就是直接说吧。”康迅友好地说。

康迅将往椅背上靠，然后又放松。他看尹初石一，没有上回答，好像没想到尹初石能把王一称“我妻”他心里多少为面前这个男人对妻的这份情打动了。他在考虑应该怎样为这样的情命名。

“当然，住房免费，所以还行。”康迅有些难为情地解释了一下。他知这收和中国中等偏上阶层的收差不多。他甚至也能肯定尹初石的收比他要些。男人的自信往往来自颇丰的收。他多少有些难过，但不是为自己。他不觉得自己挣钱少有什么不好，够，而且工作也不十分张，这让他很满意。但他知中国人大都以为外国人挣钱很多。因此他的些许难过似乎很空泛，好像是他的工资让中国人民失望了。

女儿，我可不要搞错啊，尹初石想。

尹初石看着康迅，一句话也没说来。他的确没想到康迅挣得这么少。

康迅没再开，仿佛在等待尹初石提谈话的题目。尹初石也没贸然开，他多少有些后悔来见这个男人，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被动。据说，男人比女人更多理智或理，但有时他们也更愿意调动自己的孩气，朝着没路的地方走，直到走一个柳暗明的境地，或是撞个破血。

“是他们学校付你工资？”尹初石问。

“我该走了，再见，尹先生。”珍妮说完，尹初石又一次微笑，也了再见。

康迅的思考又一次伤害了尹初石，尹初石想康迅以为他不再有资格称王一为妻。他也没有上再挑起另外的话题，他尽量不动声地扫了几康迅。康迅正在用自己右手的指敲着椅的一条，仿佛在通知藏在里面的蛀虫赶快逃跑。如果动手，尹初石想，他不怕康迅，但没把握能占上风，康迅无论如何很壮。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珍妮。”康迅坦然地向尹初石介绍珍妮。

“王一有时很幼稚。”尹初石说完等待康迅的反应。

尹初石看看康迅没说什么。他掏烟朝康迅跟前送去，康迅摆摆手，他说他

“也许我不像你那么了解她，但是我她。”康迅说话时，气平缓，完全没有丝毫怄气的成分，这使得尹初石不安，他为自己刚才冒上来的念到羞愧。

“这不说明什么。”尹初石拦断康迅的话，他不想和康迅达成什么共识。他看见康迅茸茸的手臂，仿佛还有待化一样，心里正不舒服呢。他又一次后悔自己来了，也对面前这个异族人是王一男友的事实到气愤。但他控制自己，他知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怎么说呢？”康迅向前探探，搓搓手“我谢你给我机会。让我们能多一了解对方。”

“现在不。”尹初石摆摆手。

“好吧，”康迅的气妥协下来。“在这儿我每月能得到差不多两千块人民币。”

尹初石朝珍妮笑笑，甚至没为此欠欠。

“你们要一起离开么？”

“开门见山你懂吧？”尹初石问。

“虚词？你是指之乎者也吗？”康迅问。

尹初石觉得康迅的话纯属客气，他们两个人之间不需要了解，他想，不是因为王一，他永远也不会有兴趣去了解一个外国人的收。

康迅没有回答，他到了尹初石的情绪。

“你知自己在什么。”尹初石也将语气放平，但话语很锋利。

康迅将珍妮送到门，他们用汉语说了几句谢和不用谢的话，然后屋里就只剩下两个男人了。

“我真的很谢你能这么坦白地问我，这说明…”康迅说。

“你的汉语说得不错。”尹初石说。“虎虎。”康迅搬过一把中国一般办公室最常见的那木椅，坐到了尹初石的对面“您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