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另一个房间歪歪头,示意王一注意她的婆婆。
“她不懂英语。”王一用英语说。
珍妮笑了,她说她在上海一个朋友家做客,与在座的另一个留学生用英语交谈,大部分内容是关于家具陈设和那位朋友的母亲。告别时,那位母亲用英语说了一大堆客套话。珍妮说从那以后,她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所有的上了年纪的中国母亲都有可能会说英语。
王一似乎没有很多耐心听珍妮讲笑话,她问:
“是康迅让你来的么?”
“不,他根本不知道我来。”珍妮马上否认。
“我挺好的,你让他别担心我。”
“也不会临阵脱逃?”珍妮试着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你想我会?”王一也努力装出开玩笑时的轻松口吻,实际上双方心里都明白,她们的谈话已经远离了玩笑和轻松。
“是你自己刚才说的。”珍妮说。
“是么?!”王一说“也许我给了你这样的印象。”
“我能理解,这的确不容易,尤其是对你这样的女人。”
“我这样的女人?”王一微笑着说“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你有些与众不同。”
“打住吧,咱们说点别的吧。”王一说。
“可你知道康迅的签证眼看到期了。”
王一将头靠在墙上,沉思了一会儿,轻声说“可我现在能做什么呢?”说着,泪水流了下来。
“跟他一起走,还是放弃他。”珍妮像个老辣的妇人,清楚有力地指出了王一面前的道路。
“没有别的路?”
“没有。”
王一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