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南红已经完全变了。人都会变这我知，但确实想不到她会变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这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她去天津，我去上班。此后又是一直没通音讯。

这话使我到了大大的意外。以我所知的８0年代的韦南红，她那对诸多艺术门类的狂以及旁若无人的浪漫情怀，压儿就应该是圆明园中定的一员。有段时间她常在家里或学校穿一件宽大的厚布衣服，上面沾满了油画颜料，她还了许多画家朋友，其中有当时Ｎ城最有名气的青年画家。我记得曾经有某个下午，她把我拉到一位在国成功地举办了个人画展的青年画家的家里，心地让我看人家在国外的风光照片。

我压儿想不到，几个月后我还是去了圳，尽我那么不喜这个城市，不喜被这个城市加工过的南红，我还是来了。命运有时候就是以恶作剧的面目现的。

我说你听没听说过圆明园的狼画家，他们把、职业、家什么都扔掉了，还经常要饿肚。

于是我就了一百多元钱买了下来。

她没有说。

我想这幅画如果没有学上三年大概是画不来的。也就是说，南红起码算得上是一位术青年（她同时也是一名情的文学青年，Ｎ城所有的青年诗人和小说家全都认识她），如果在她艺术学院师范毕业的时候有人鼓动她放弃一切到北京寻求发展，她太有可能像直奔圳那样直奔圆明园了。

她回来后耐着心坐了一会儿，只坐了一会儿就又扑到电话上了。我等着她打完电话跟我聊聊天，说说她这几年的事。

南红漫不经心地说，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有什么意思。

南红第二天去跑了一天，中饭和晚饭都没有回来吃，晚上快十才回来。整整一天，圳的长途来了三次找她，是一个听不年龄的男人的声音，南方人，讲一以前我听惯了的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南红的油画兴趣起码持续了三年，在我离开Ｎ城之后还收到了她寄来的一张她的油画作品的照片，据信上说是她的毕业创作，而且曾经在学院的元旦画展上展过。画面的背景是黑，两把错落展开的大的中国折扇占据了几乎整个画面，一红一蓝，彩给人以奇峻之，折扇的竹条架隐隐约约。折扇的红和艳蓝前面是一位跪着的白衣少女，她长发披垂，脸正对着观者。

绝大多数人家都不搞什么淋。但是南红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安一个呢？

她拿一堆金项链和镶着宝石的戒指给我看，她说明天她将到天津去，然后从天津到济南，现在是销售旺季，她要把这些样品带到她所包的地区的珠宝店。到济南将坐火车，随带的珠宝去掉了一半，她就不会那么张了。她心地对我行宝石启蒙，从蓝宝、红宝、绿宝讲到钻石，从欧泊、石榴石、紫晶石讲到黄玉。她举着一小把金项链让我挑一条买下来，她说在她手里买很便宜，外面买会贵得多，她又帮我选了一条非常细、在脖上几乎看不见、团在手心只有一滴那么大的２１Ｋ金的一款式，她说内行的人都不会２４Ｋ金的，足金太，缺乏度，加工不太好的款式。

接着她又发现了我家地上铺的是早已过时而且已经陈旧不堪的地板革，她环顾四周，桌、组合柜、书橱、沙发、茶几，看了这个家的寒酸。

她忍不住说：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北京，我实在看不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