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南红
南红经常提到两个男人,一个是江西人,再一个是家在军区的男人。她自始至终也没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她在讲他们的时候总是说江西人,家在军区的那人,后来我告诉南红,我不想在小说中直接写江西人,这样所有江西籍的人看了都会心里不舒服,我必须给他们取一个名字。南红想了一会儿,说可以把那个江西人叫老歪,因为他的眼睛有点斜,而那个家在军区的男人,我可以随便给他取一个名字。
南红那时shenti调养得好些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她两三天就洗一次tou,每天洗澡换衣服,屋子里弥漫着洗发剂和浴ye的清香气味,平添了清洁和积极的新气象,我刚住进来时那zhong无chu1不在的晦气也像被这弥漫的清洁气味所驱赶,几乎是dang然无存了。我们同时发现,最好的空气清新qi原来就是我们自shen,而真正的空气清新剂就是良好的心情。
南红的tou发已经chang了寸把chang,她的tou看起来像一只刺猬,这zhong不chang不短的样子总是最难看的,还不如全秃的时候别有一zhong妩媚和xing感,还有一zhong决绝的悲哀之美。再加上有陈冲《诱僧》正领风sao,秃tou也算得上是一zhong时髦,只有不chang不短才最尴尬。
她的气色和心情好起来就开始照镜子,有时她用mo丝把tou发贴jin,把难看的刺猬tou弄成一个勉强能算得上是一zhong发型的超短发型,有时为了pei合这个发型,南红就会化上妆,她抹上一zhong明亮的口红,这时立即就会显得年轻些同时也漂亮些。这时南红就会说,我将来要去南非。她把南非的图片贴在床tou的墙上,那是开普敦的海滨风光照,蔚蓝的海水和白色的房子,它们那么小地站立在南红的床tou,就像一只诱惑的眼睛闪烁不定。
我从来就觉得南非是个没法去的地方,虽然确实有这样一个地方,但我们很少听到有人要到那里去,也没有看到有熟人或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熟人的熟人从那里回来,它在我们的意识中就成了与美、澳、加等国chu1在不同世界的不同质的事物,它跟南极或北极或者珠峰相似,只是少数人为了特殊的目的才去的地方,对大多数人来说,把它们当作一个象征还是一个童话都无所谓,反正我们永远都不要到那里去。
南红在shen圳混了两三年,对诗歌、绘画以及一切跟文学艺术沾上边的东西统统都丧失了热情,唯独对南非的向往没有变,这是她最后的一点浪漫情怀,一点就是全bu,就因为她还有这点东西,我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南红。我是一个对远方虽然有幻想但定力不够的人,我十八九岁的时候曾幻想有朝一日能去南极,到了二十多岁又幻想去西藏,到二十八九岁就什么都不想了。一次怀yun和打胎就把任何幻想都打掉了。南红在经历了人liu、放环大出血、盆腔炎之后还对南非矢志不渝,确实很不容易。
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