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小八心中不免警觉起来：“哦，天饱满，骨骼清奇？你小可真长着张好嘴儿，我问你，要是有一天我混在人群里，你能把我认来吗？”

小玉提起窗台上的鸟儿笼追上去：“您的鸟儿笼。”

秋月站起，冲旁边的耳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张山林白了他一：“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呀？”说完便匆匆离去。

小玉撅着嘴：“小要是不答应呢？”

三个京官被押到左爷面前，跪下。左爷傲慢地扫视着他们：“想不到吧，你们也有今天，这叫风转，你们往常得罪我左爷的地方，我都记着呢，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左爷站起，踱起了方步：“现如今是义和团的天下，你们落到我手里，一切就义和团的规矩办，你们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他挥挥手：“兄弟们，招呼吧。”

康小八盯着顺：“别价，别价，君不夺人之。”

张山林提着鸟儿笼走到大门，正好遇见张幼林，张幼林很意外：“叔儿，您怎么来了？”

黑三儿上前踢了他一脚：“还不快！”似乎这时他才反应过来，颤巍巍地站起，惊魂未定：“是，我，我…”说着，倒退着往外走，脚下还被绊了个趔趄，差摔倒。他刚一离开人群，转撒就跑了。第二个被带到火堆前面的官员被刚才的场面吓了，在地上像散了架似的，两名义和团众架着他向火堆里扔了一张黄纸，黄纸很快烧成了一团，左爷一挥手：“这个，斩了！”

“秋月，秋月…”张山林喊了半天，秋月没应声，他只好起告辞。

近来张山林心里起急，贝爷托的事，秋月不同意，额大人就有不兴了，张山林心里跟明镜似的，铺里的买卖能是闹着玩儿的吗？张山林脆亲自来劝说秋月。在大栅栏那场大火中，秋月的家被焚毁了，张李氏帮忙在宣武门借了娘家一空着的宅，秋月算是暂时安顿下来。

两名义和团众将浑

顺很是乖巧，乘机说：“早就听说过八爷的大名，外面传说八爷是个黑脸大汉，今日小的一见，满不是那么回事儿，不是我夸您，八爷天饱满，骨骼清奇，真是一表人才，以后八爷您闹不好要坐龙，到时候还指着八爷想着儿小的。”

，这是一千两的银票，请八爷过目。”

看着顺的背影，康小八的脸上突然布满杀机，他手一动“啪！啪！”两声枪响，顺中弹栽倒…

“这小崽儿全靠调教，八爷若是喜，我送你了，让他好好伺候您。”左爷这话说得言不由衷。

“她不答应也得答应！”张山林气急败坏地甩这么一句，小玉立就急了：“凭什么呀？杨大人了事儿，您不来帮衬一把也就算了，还乘人之危算计小，这算什么世啊？”

康小八接过银票看了看，放怀里：“没错！我收下了，左爷，你这位小兄弟倒是伶牙俐齿的，看着也机灵。”

张山林不耐烦了：“嗨，别哭啊，你倒是答应还足不答应，给句痛快话儿！”

小玉正在低切菜，见是张幼林，她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摔，没好气地：“还好意思问我？都是你们张家的好事儿！声声说是小家的世，小拿你们当亲人看待，你们可倒好，暗地里算计小，我告诉你，虽说杨大人不在了，可官府里别的大人我们家小认识得多了，要想欺负她，门儿也没有！”小玉的嗓门越说越大，秋月着泪走来，嗔怪地制止她：“小玉！”

“小兄弟，我和左爷还有话说，你先到外面等一会儿。”康小八和颜悦“嗳！”顺响亮地答应着，转向外面走去。

秋月沉默不语，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没错儿。”

“你不想让人知你的真实模样儿？”

三个京官被押着向拳坛磕，磕完，为首的那位被带到一堆燃着的煤火前，向火里投了一张黄纸，左爷站在边上，仔细地观察着纸灰的变化，片刻，声说：“这个，放了！”

张山林从堂屋里来，朝大门边走边叹气：“唉，好的事儿，秋月她怎么就想不开呢？”

秋月还在哭泣，张幼林了院，站在门外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他没敢贸然打搅，就来到厨房问小玉：“我怎么了？”

“那我呢，你打算把我也掉？”左爷脸上的冷汗一下就冒来了，康小八笑了笑：“那倒用不着，你左爷上的案恐怕也不比我少，卖了我你也捞不着好…”左爷惊恐地盯着康小八手中晃动的手枪，没敢再吭声。

张山林站住：“嗨，秋月姑娘还没说什么呢，你一丫倒逮着理了，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张山林坐在堂屋里，语重心长：“当年我爸爸救你爷爷的时候，那可是迎着洋人的枪儿上去的，他老人家连句磕儿都没打；下，荣宝斋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也知，贝爷、额大人咱都得罪不起，要救荣宝斋，只有靠秋月姑娘你了！”

“来啦！”小玉瞪了张山林一，转走了。

“秋月，到底什么事儿了？”张幼林更加迷惑。

那官员被松了绑，他没有立即逃走，却跪在地上一个劲给左爷磕：“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小玉刚要还嘴，秋月的声音从耳房里传来：“小玉！”

庄虎臣一愣，没敢往前去，躲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

张山林接过鸟儿笼：“都是这糟心的事儿搅的，连小宝贝儿都差儿忘了，小玉啊，秋月要是答应了，你就赶给我送个信儿。”

左爷大惊失：“八爷，您这是…”

庄虎臣没敢怠慢，凑足了五十两银亲自送到了左爷家。开门的是个用人，把银收下了，让他过去跟左爷打个招呼。用人伸胳膊指着东面的一片空场：“左爷在那边儿呢。”庄虎臣顺着用人所指的方向望去，是个义和团的拳坛，只见左爷和喽啰们都是义和团的装束，左爷坐在太师椅上，喽啰们侍立左右，不远，三个穿着朝服的京官被五大绑着押过来，走在后面的就是息理衙门章京王雨轩。

“我就是忘了我爹什么模样儿，也忘不了八爷您。”左爷哈哈大笑：“八爷，你看这小崽儿多会说话？”

张幼林看着张山林的背影，迷惑不解。

康小八枪：“左爷，对不住了，你不该让他见我，这孩太机灵，我不想在他上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