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小八用黑布蒙着面,厉声喝道。
张幼林内心有些慌乱,但迅速镇定下来:“你是谁?报个名号。”
“听说过康小八吗?在下便是。”
张幼林微笑道:“康小八,你名气不小嘛,可我不明白,鼎鼎大名的康小八怎么会对我这个无名之辈感兴趣?康八爷不会是吃错了药吧?”
“张少爷,你的嘴不太好,话也多,留神惹恼了我,一枪崩了你。”
“你不会,崩了我你恐怕什么也得不到,说吧,你想怎么样?”
张幼林嘴上说着,心里也在盘算着,他要选择一个时机,一个合适的角度,趁康小八不备一脚踢飞他的左轮枪。可康小八是个老江湖了,他不打算给张幼林这个机会,没等张幼林想明白,他的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这是因康小八使了个眼色,黑三儿在他身后偷袭的。
张幼林的身子晃了晃就颓然倒下。
康小八收起手枪,转身走了,黑三儿、柴禾把张幼林扔上马车,黑三儿突然发现了地上何佳碧的字条,他捡起字条装进兜里,转身上了马车。
片刻,马车消失在了无人的小路上。
天色已晚,何佳碧在明远楼茶馆的一个雅间里等得心急,她不停地透过门帘向门口张望。
“哼,张少爷也真是的,还在洋学堂里读书呢,一点儿也不守信用。”环儿嗑着瓜子,明显地表示出对张幼林的不满。
“你把纸条交给张少爷的时候,他没说不来吧?”
环儿摇摇头:“没有。”
话音未落,左爷带着几个喽啰撩开门帘进来了,他大摇大摆地坐在了何佳碧的对面。
何佳碧打量着左爷,冷冷地说道“先生,对不起,这儿已经有人了。”
左爷端起眼前的盖碗茶喝了一口,色迷迷地看着她:“顺源祥米店的何二小姐,我就是你今儿要等的人。”
何佳碧一时愣住了。
左爷把茶水一饮而尽,茶碗放在桌子上:“何小姐,你不要误会,我是受人之托来见你,有人托我给张家带个话儿,说是张幼林张少爷让人绑票了。
何佳碧浑身一震:“是谁,谁绑了张少爷?”
左爷往前凑了凑:“听说过康小八吗?”
何佳碧下意识她向后躲闪着:“听说过,康小八是个有名的强盗,他怎么会找到你当说客?难道…你们是一伙的?”
左爷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的大小姐,这你可冤枉死我啦,康小八绑了票,总得找个人传话要赎金啊,这位爷找上我了,我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康小八的枪口就顶在我脑门上,我敢不来吗?”
“张少爷现在怎么样?康小八打算要多少赎金?”何佳碧此时已经心急如焚了。
“张少爷现在好好的,康小八对张少爷的命没兴趣,明说了吧,他惦记的是张家的《柳鹆图》。”
何佳碧稍微松了口气:“什么是《柳鹆图》?”
“何小姐还不知道吧?那可是张家的传家宝贝,只要拿出《柳鹆图》来,康小八立马儿放人。”
她想了想:“张家要是不给呢?”
左爷站起身:“给不给的,不是你说了算,你给张家带个话儿就行了。”
何佳碧也站起来:“我要是报官呢?”
“何小姐,张少爷的命可在人家手里攥着呢,要死要活一句话的事儿,你可得想好了。”左爷说完,又瞥了何佳碧一眼,就带着喽啰扬长而去了。
何佳碧匆忙赶到张家,张李氏听罢如五雷轰顶,赶紧差人请来了庄虎臣和张山林。四人已经在堂屋里坐了好一阵子了,张李氏不住地流眼泪:“唉,怎么什么倒霉的事儿都让幼林摊上了…何小姐,真对不住,让你跟着担惊受怕了。”
何佳碧把一条毛巾递过去:“伯母,看您说哪儿去了,绑票的这些人也太坏了,我看…咱们还是报官吧!”
庄虎臣赶紧摆手:“使不得,弄不好,万一撕票儿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