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信过去把画从墙上取下来递给王仁山,王仁山仔细地看着,赵窕信凑上去:“兄
“我大爷是行医的,治肺痨有一手绝活儿,当年他治过一个病人。”
王仁山狐疑起来:“那怎么到这穷乡僻壤,找你大爷看病来啦?”
“二嫂,是我,开门吧。”
“他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是个穷光了,连药钱都
不起,为了报答我大爷的救命之恩,他把
假画儿的手艺教给了我家老二,就算抵了药钱,还甭说,老二还真迷上行了。”
“我说不要了吗?”
赵广信招呼王仁山坐下,王仁山指着蓝瑛的《山图》:“二哥,我能拿下来看看吗?”
“这下儿你大爷可发财了。”
王仁山离开琉璃厂未敢耽搁,他不停蹄地赶到了天津,在天津卖古玩字画的几条街上串了两天,会了几个朋友,摸到些底细后,就直奔了素有“京津走廊”之称的武清县。
“我那本…本家兄弟…”赵宽信掰着指数“老大、老二、老三,全…全
这个。”
到达武清县城时已经是傍晚了,王仁山在一个小杂货铺的门前站住,向里面张望着,杂货铺的主人赵宽信走来,上下打量着他:“呦,这不是仁山吗?人五人六的混
来了啊。”
“那病人早先家里有钱,也有不少好东西,他本人也会画两笔,还有儿名气。”
“不忙乎它忙乎啥呀?”
“倒也是,您不是这路人,那年我从琉璃厂来,听人说你们这儿有
假画儿的,我来找过,可没找着。”
“咱们有好几年没见了吧?走,我请你好好喝两盅儿。”
“我那阵正走背字儿呢,连
吃的都快混不上了,认你这大哥的时候,已经没那份闲心了。”王仁山又回到了正题“赵大哥,你那本家哥哥的手艺,是打哪儿学来的?”
“嘿,瞧这哥俩,行医学不了,假画儿就成啦?”
赵宽信摇摇:“俺没那耐
,整天关在屋里一
儿一
儿的吭哧,还不如俺开个铺
自在呢,好歹能里外
窜哪。”
王仁山听罢,神为之一振,第二天一大早,赵宽信就带着王仁山去赵家村找他的本家兄弟赵广信。此时正是严冬季节,寒风刺骨,他们瑟缩着穿行在田埂上,王仁山装
有一搭无一搭地问
:“赵大哥,你怎么没跟着学学
假画儿的手艺啊?”
张喜儿还没来得及答腔,宋怀仁迈了门槛:“你们说妥了吗?张掌柜的要是犯
糊,我现在就接过去,李先生,
上给您开现银。”
王仁山亲地拍着他的肩膀:“赵大哥,你还忙乎这小铺哪?”
“我大爷原本指望把行医的手艺传给老二,没成想,让那病人戗行了。”
张喜儿的脸立刻就拉下来了:“哎,我说小宋,荣宝斋和慧远阁斜对门儿,咱们都在一条街上混饭吃,你怎么能炝我的买卖呢?李先生可是先找的我。”
“当年那病人也没教他们,瞧着假画能挣几个钱儿,都是后来跟老二学的。”
赵广信画完最后一笔,站起来,赵宽信给他介绍:“老二,这是我认的兄弟,叫王仁山,放心!人可靠。”
听到“拉买卖”仨字儿,二嫂僵的脸松弛下来,她让开了路:“他在东屋里忙着呢。
“好啊!”赵宽信眉开笑。
“也不是仨儿吗?”
“李先生那画儿您要是决定不要了,可千万想着我。”宋怀仁显得十分的诚恳。
二嫂把大门打开,她警觉地打量着王仁山,赵宽信拍拍王仁山的肩膀:“这是我兄弟,我给二哥拉买卖来了。”
李默云已经恭候他多时了。李默云皱着眉:“张掌柜的,您倒是要,还是不要?那画儿的本主儿说了,让您给句痛快话儿。”
“您不是一直拿不定主意吗?还不许我问问?”
说着话儿,俩人来到了赵广信家门,赵宽信敲敲门,里面传
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王仁山的睛四
巡视着,突然,他在墙上挂着的众多画作当中发现了蓝瑛的那幅《山
图》,他的心不觉一颤。
“这吗呀?”
两人戗戗起来,李默云赶起
打圆场:“二位,二位,和气生财,别为这
儿小事儿伤了和气。”他看着张喜儿:“既然张掌柜的还要再想想,那我就再宽限几日,默云这就告辞了。”
“嗨,除了老二,那俩都是废,老大净给人拿错药,老三呢,一给病人扎针,手就哆嗦。”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呀?”
宋怀仁也跟来,他拱拱手:“张掌柜的,我快人快语,有不周到的地方请您别,我给您赔不是了。”
赵宽信的嘴一撇:“发什么财呀,临到了,我大爷把那病人轰走了。”
两人在一家饭铺里豪饮了一番,王仁山不住地给赵宽信斟酒,赵宽信七碗酒下肚之后,就不大灵便了:“仁山啊,这事儿,你可找…找对人了。”
赵宽信凑近了王仁山“当年那病人说过,老二假画是个天才…”
张喜儿叹了气:“唉,这个仁山,怎么还不回来呀?”
“这倒也用不着。”张喜儿淡淡地说。
宋怀仁走后,张喜儿一直眉锁,云生凑过来:“掌柜的,我看这画儿没什么大问题,贝
爷不是都掌过
了吗?您就留下吧。”
赵宽信带着王仁山来到东屋,只见赵广信正在聚会神地临摹一幅旧画,他没有理会来人,继续屏住呼
,把一块山石画完。
“那病人会假画儿?”
“你门儿清?”
张喜儿把李默云送到门:“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