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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站台(2/2)

然后他从到了电梯。到哪儿去找她呢?她想必知站台上了事故,就应当耐心等着,或许这又是一个考验,看看他的情意究竟多,这样就错了,他已经厌倦了男女之间的游戏,而她似乎还需要这些。

车厢里一下静下来之后,那对年轻人兴得鼓掌哨。等了二十多分钟,连他们也厌倦了调情。时间能改变一切,能使天使冒火,也能让女驯服。谁知这半年她是怎么过的,靠写诗!他很久没读到过她写的诗。他的圈与文学无缘,更不用说那些印数极少的文艺杂志上的华文文学作品。他也不去关心,诗已经很遥远,就像她。、树枝、

前站车故已清理

就像这两句诗,他想。就那么几个词,平常的词,顺手牵羊字谜也显得太容易一些。你如果没完没了地咀嚼,似乎真能到幸福是那么短暂,人生有如风中的,随时可以凋零。可是你不去咀嚼,它们就不过是几个没用的常用词。

人群中现的那些脸庞

地铁公司谢各位顾客耐心合作

他到了电梯上。外面的街一片漆黑,下起了小雨,灯光迷蒙。再尽,街角上似乎有急救车的尖叫声在飘远。突然他想起这门应当停过一辆急救车,一个女人搞来的事故,这个落在车下的女人还活着吗?怎么站台上一痕迹也没有?没人提起这事,没人还记得这事。

他看着写下的词:、树枝、…在哪儿见过这几个词。在诗里!在她的诗里?也许吧!今天她一定要见我,为什么呢?这个骄傲的女人,半年中不理睬他多次和好的请求,现在到底是什么使她放下架境绝望?还是半年落寞使她心灵被榨!她若回,自己怎么办?再次走到一起,也必须准备重新分手,她的一切不可能改变,哪怕分离六个月之久。

他沿着站台走去,人渐渐稀少了,到站的,上车的,都离开了月台,依然没有她。

常听她说起,是她最钦佩的一个住在敦的国诗人写的。他觉得这两行诗太平淡,不需要一个大诗人才能写,可今天这些词让他悟滋味,当他空空的脚步声在月台上响着的时候。

他拼来了:PETAL。笔在纸上拖了一下,远远划。很难记起那时说过的话,可他记得一句:让我看看。她说,看什么?啪的一声把灯关了。你们搞科学的人就想把什么都搞清楚,我们搞文学的就想把什么都搞模糊,越模糊越。他想反驳,但她伸手关灯那动作太冷峻。那还带着浴室气的却叫他透不过气来。

列车缓慢地开动了,灰电缆在窗外模糊成一条轨迹。她还会在那里等吗?已经误了半个多小时。想到这次可能见不着她,他觉得心里突然一空。如果她已失望地离开,似乎是他故意有违初衷,遇上这延迟,存心使她失望。这一刻他觉得非常想见到她,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在肩上,忘掉过去的一切。

我们刚接通知

列车即将前行

他忽然想起和字谜有关的那两句诗:

抢白了几句。她是诗人,把语言像巾一样这么扭过来,那么扭过去,永远在寻找吓人一的表达方式。萼粉红、艳紫,的表达还是

他转过,从街边细雨中退回。细雨后面应当是另一个世界,他不想去了解的世界。他走回,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黝黑树枝上的

事情过去后,她突然说:真想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他问:怎么啦?又是诗人的气质?没什么,一觉。我们至今互相不太理解。我们好像裹上越来越多的纱网。你想看清我的,我想看清你的心灵,可我们都越来越看不清,也许有个距离就好一。他没搭腔,这样的谈话已好多次了。开始他还试图劝阻她,后来他就明白劝阻是没用的。艺术家的神经在异国他乡,不能帮助人,只能妨碍你。像往常,他用鼾声淹没她的话。但半夜他醒来,看见她睁大着睛,仰天看着黑暗,双手压在前。

列车终于驶车站,小心翼翼,好像怕再事。他丢开报纸,走到车门,站台上挤满人,半个小时以来第一辆南行车。他挤车门,站台上到是脸,各各样的脸,就没有一张熟悉、苍白的脸,带着焦虑和期待,朝他的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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