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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4)

我的丈夫喜上网,如果将这诗转发给他,他会怎么想?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

我推开窗,月光挂满枣树枝丫。

她已经打了一段不知何人的诗,等着给我看:

“以一个普通人独特的友谊,向我亲的作家致敬。”苏菲接上了:“照片见电信附件。”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说实话,我真想这么。但我门后,从北京起飞到德里,然后到这个拉吉旅馆,我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已是第三个夜晚。我没有给他写一封信,他也没有给我写一封信。在我的生活中,他不存在,就像我们各有各的朋友圈一样,当别人对我说起他的事,我都笑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谁也不真正了解,包括我和他,为什么要这样呢,非这样不可?像我经常梦见他从我书房经过,走向另一间房,那张床垫有红金鱼草图案,很很沉的红和黄,从绿绿的草丛中伸展开来,十年婚床睡着另一个女人,我在门与门之间迷失,不知哪里是路,由此染上失眠症。他说他绝不会让我当面难堪,但他还是照旧。我还是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哭不闹,只觉心脏在变化,生很多小气泡,这些气泡在胀大,拚命想飞我的,不然它们就会爆炸,我呕吐起来,最严重的一次呕了血,只好一觉到气泡时,就努力转移注意力。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

线亮闪闪的光,心有所动,很像以前在滇西小镇秋的夜晚一人闲步在青石块的小街上,古老,朴素,有故事,店铺里的黑猫眨着睛。那晚上和这晚上相似,游客都在餐馆酒吧和礼商店逛,还有艺人在表演,有有唱,舞得如巫术。

这会儿我闭上睛,想起他,比我,比我聪明,比我能,比我会平衡。他发长得飞快,仅这就比我年轻,真是羡慕他有一好发。他的发是我剪的,从认识到现在都是我,每次剪发,我都想把他发剪成一个糟糟的窝,那样他会非常难看,可每次都没有那么。剪刀就在我手中,对我来说,那并不只是剪刀。我神情专注,他看不见我的脸多么苍白,我的手多么哆嗦,我不会让他看见,也不会让别人看见。

“太戏剧,到戏剧的地方读,我在泰姬陵的南门街上,借一个帝王不朽的情,面对尊敬的苏菲女士。”

睛飞快地扫瞄这些句,没有什么惊人之笔。是泰戈尔的诗,阿难用来过歌词。不过这个时候发给我,又是敬我一个西洋哑谜?我有个烈的觉,苏菲知阿难的事远远比我多,甚至知阿难在印度的其它绪。她是想借诗谈我与她之间的距离?我和她有距离,和任何人都有这问题,每一个人都有这问题。这人类共同的问题,我怎么狂妄地想解决。

我坐了下来,打开电脑,重复老动作,取下旅馆电话线上,然后转换电脑里电话号码上网。这时已经十二差五分了。

不是生与死

而是明明知彼此相却不能在一起

一查,的确有附件,苏菲发来

沿街走走看看,街角一家服装店,绿绿很惹,似乎比较清静。我经不起诱惑推门走了去。仿金和真银的手饰品特多,脚链图案俗气得,鞋也舒服得可。店里墙上挂着衣服的样品,没有塑料模特儿倒也清。不然,一看模特儿的完,都不敢试衣照镜。沿着衣服架走一圈,都是印度传统女装,沙丽下是长长短短的布料,缠肚脐以下的分,衬裙和小上衣。旁遮比的长袍式样多变,一般都收,搭放在前的围巾,大都有3米长。我挑了一这季节穿的紫丝缎旁遮比,加上一双同平底绣拖鞋。我只看准尺寸,没心思试穿衣服就付钱,提着袋回到旅馆。房间里不冷不,不需要空调。

吃完饭,我拉开餐馆门站到路边。避开远的星空,夜晚有些凉,不如白天天气正好,穿一件厚衬衣就行了。真是的,我就是不愿意回旅馆,怕和苏菲联系,她若像梦里那样直接,我真不知如何回答。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苏菲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她今天打电话到德里帝国旅馆,以为我离开时会留话在那里,结果没有,但是知我走前收到了她的传真照片。她的手机一直开着,我也没有打一个电话,她找不到我,像个屋里的猫急得团团转。晚上看电视,知印度北铁路线了事故,所以她猜想我可能在泰姬陵一带。

但这个晚上我没有一多余的时间给他,苏菲盯着我的分分秒秒,何况我和她之间行的事,比送一封电信给丈夫,不知要刺激多少倍!

或许她只是抄这首诗来打发等自己的焦虑。忍耐是她的长,而且她的电信总让我意料不及,有些别人不会想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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