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很阿难，而阿难未必也不她。虽然这一不能确定，苏菲的却是真实的，不然影响不了我，直接捣毁着我内心冰一样的伤，透过这伤，我看见她的伤，虽是冰山一角，但我看见了。

我看见苏菲和阿难在里泳，他们的比在月光下更更动人，她的发在里撒开，合拢，她的右手和他的左手拉在一起，另一只手和双碰开的光灿灿，如双鹰展翅飞着，声波穿过车玻璃，响在我的耳旁。她从里一跃而起，肩宽大，腰显得小，腰以下分是黎正在行的女梨形。房有下垂，但却是一个少女的年轻和，懂得跃得人心，双修长，看得这个女人熟透了，鲜活极了。她踩着，靠近他吻他，轻柔的叫声是咒语，使他停不下来，珠顺着她的脸颊在他泛古铜结实的肩膀，温柔地下他的背和，他健壮的上有颗红痣。刺得我的睛好痛，心里涌起一酸酸的滋味，我竟吃醋了。

我一惊，再仔细一看，恒河还是恒河，不是南丫岛，没有苏菲和阿难。

已经萎谢。

车厢里放着印度歌曲，照例缠绵而烈。全世界的情都是一样的。我拿日记本，翻到1月20日。简洁而详细地记下这两天的行程，好不容易忍住手，不写下看法。可是火车的鸣笛使我心烦意躁，我觉得应该把苏菲以前告诉我她与阿难之间的事全回忆来：不是那些有实质意义的事情，那些事情早就郑重其事地写过。我现在记起的是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男女之事，琐琐碎碎，前颠后倒的讲述。当时认为琐碎没有用，今后写小说借一无妨。现在我觉得或许我应当好好清理一下我对这两个人的了解。

火车行驶在恒河平原上。不时可见低矮的房屋、独行僧、佛塔寺院隐在古树中，远远的山丘线条均匀地画在恒河与蓝的天空之间。我坐在车窗前，河面宽起来，没有船，很静，光透明，河异常斑斓。

他们最初见面，是在一个电影演员家的聚会上。因为知阿难会去，她才特意赶去的。苏菲是第一次到北京，迷路去晚了。她握着阿难的手，希望能给他一个采访。阿难说没有时间，上要去医院看一个朋友。她固执地说，她也没有多的时间。

苏菲的骄傲使他改变了主意，他骑自行车，她坐在后座上。北京冬天的夜里，胡同里黑糊糊，地上积雪太，一不小心就撞到墙，她就跌在地上。她再次坐上他的车就抱住他的腰，好了，再也不撞墙，遇见人他也能灵巧地绕开。那年她二十，眉挑，睛黑，脸上每个分都是黄金分割，的个穿一红大衣，发卷曲，围了蓝绿紫的竖条纯围巾，宽边黑帽。

“你是什么香港记者？你是天老地荒只一个的绝世佳人！”那夜他就对她说。

那个家地医院，围栏过人，大片的荒地，与小饭馆相邻是铁丝网。北京的雪在家地没有化，连地上也是厚冰，夜泛着白光。医院里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她是后来才知的。有天晚上他一人在家，对着镜坐着弹吉他。她推开门，没惊动他地走近。当然他在镜里看见了，却继续拨琴弦。她站在他背后说“你不我，我专门从香港飞来看你

但我在古老的恒河上看到的情，想想还是非常。苏菲越是半隐半，矛盾百，我就越是兴趣。我认识苏菲是在1995年，照昨天她说的，那时和阿难分手已经一年，就是1994年的秋天就再也没有见面。那她如何能将阿难介绍我？我骄傲地婉谢她介绍，给她台阶下，不然她会及早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