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脸上一反应也没有，依然专心地看着她的教官，她的笑容让对方滔滔不绝。

香港那些影艺圈的男人，光短浅，小肚，让人提不起神。

不过，一切都得等整个训练结束。

应当可以气休息了，这训练对她太辛劳了一些。她回到港岛时，忽然觉得两手空空，心中空空。她和教官再也不会见面，除非她求助休伯特。但是，她不再喜那个人，从那天他说那些话之后。那段单相思无疾而终，她的心里已对这个男人有障碍间隔。那短短几天时间闷得慌，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橱窗，这家看过看那家，第一次走专摆着摊位的小街，听着人声喧哗，停在果鲜市场，一切都恍恍惚惚。

此后，他们没有再见过面，夏末训练班结束，当然没有结业仪式，有个将官向她庄严地颁发了奖章和奖状，并且授予她中尉军衔，但一切相关件“由有关门暂为保”学员回原住址待命。

那天告别时，她和平日一样。这个儒雅的青年军官看着小路上的丛说：“天来了真好，但我最喜那蓝的。”她望着远的海，像没有听见。一个成熟女人，自然知这个军官在向她表白好，可能他比她相思更苦，竟然忘了训练班军纪。她的脑仍停在刚才他说的话上。

化完妆，于堇站在幕布后面，白云裳走舞台，台上诗人在伏案写情诗，读声来，情意长地思念去百乐门当舞娘的情人。趁这个空隙，于堇给白云裳整理一下舞服“这诗人让你觉不错吧。”“他看上去不像是戏，来真情了，怎么办？”白云裳说。

他们吃饭时谈得很投缘，他像个大学里的年轻教师，不时开个玩笑，明显对她有特殊的兴趣。她意识到了，脸就红了。

“常见的事。”于堇拿着红：“谭呐会住这人，你放心！”“哎呀，该我上了。”一个疾步跨灯光之中，白云裳转成了红舞娘，她的狐步，非常地，有柔媚，有快乐。于堇想这白云裳演情戏还真能投，得很认真，当然一穿上那红裙跟鞋，鬓上上朵玫瑰，涂上鲜亮的红，诱人魂魄的音乐一响起，谁还能招架得了，谁还不情愿暂时忘掉现实中的血腥呢？

直到一年后，也就是这年天，有一次他们终于有了勇气又单独在一起午餐。于堇专心注视他，教官受了鼓励，他说得兴起，像个被注视的男人那样开始逞才夸。

训练班军纪绝对不允许这类事。两人当即告辞，以后也有过午餐，都是有别的教官在场。这回避得她很难受，男女一旦抑制住愿望，这愿望就更烈，渐成思念。她渴望见面，即使周围晃动着他的影，远远地看到他一，哪怕不说话，她也到一快乐。

不能怪白云裳想不起倪则仁，她自己不也是早忘了这个人吗？

得很，发剃得很短，人显得文雅，年纪与她相近。从他讲的“日军战略研究”课程来看，可能来自军参谋。

“别以为我们这些人是在准备与日本打仗。不，不，相反，英在远东的军力，完全无法守备这么散的岛屿。欧洲的形势，使我们不可能在亚洲主动攻。”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看他这最层战略谈话对于堇的震撼力如何。的确，于堇听到惊奇万分。“所以，我们――我们大家――在此苦学的目的，不是与日本打仗，而是尽可能设法避免与日本冲突。”于堇心里格登一声：那么中国在什么呢？在代英缠住日本？在日军的全压力下代西方承受打击？那么，我在什么？我为学谍报保卫西方不卷，让中国苦撑下去？

一周后，此军官带来一个女教官，给她讲解并示范床上技术，说是训练女间谍必不可少的一课。于堇看得心惊，但是当他们要求她“模拟”学到的知识，她也如职业训练一般，照了。她是演员，其实可以得更“真”可是哪怕有个好借，她也不愿给这个军官任何鼓励。

她面朝海湾坐着，等待的日，像那海，一波一波涌上来，了她的双脚，狼打在她的衣服上，扑腾到她的脸上。而现在是战场的时候了，对任何突然事件的发生，她已经准备好了。看着化妆镜，她觉得自己不只是一个谍报人员。那么，我到底是什么？于堇愿意从这一生仔细想起，却分不一个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