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自己的年龄,嘴上不问,心里也不管。师父的话有道理,燕飞飞像姐姐,小山像弟弟,把大岗当作大哥,还有最知心朋友猎狗珂赛特。这就像是一家子,一家人在一个屋檐下什么都能容下。
呼呼好风吹身,从空中冒出一个加里!好个讨厌的加里,敢和她吵架。一个外人,一个乳毛仍臭的外人,对她如此态度!虽然加里表面上总是让着她。
“说话甜满缸,烦忒人!圈圈嘎希多丢人现眼的活儿。”她叽叽咕咕地说。
加里并没有生气,拿着雪亮的锯子,兰胡儿有点意外,她低声说:
“嗨,你多大?”
“父王说我已经十七岁,要我准备继承王位。”
“那么我们相差五岁?”兰胡儿奇怪了,看到张天师在下面打瞌睡,她从木箱里坐起来。“根根儿不像,想比我大五岁,占我上风?你再吹大气泡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加里想起,所罗门有一次告诉他,他生在河面化冰时,鲤鱼都在水里游。兰胡儿问,河面结冰,是什么地方?他说忘了问。
兰胡儿笑了,口气缓和多了:“我可能生在开春,桃树开花开朵。经常儿梦着,红红白白,美煞人!路上每遇见桃花,我淹的欢喜。”
“好吧,”加里说“就算你生在四月吧。”
“也行,你生在一月也不错,就一月吧,比我小。”兰胡儿不看他。“好好认我这个姐姐!”
“你比我小!这点也不懂?”
所罗门进场子,拍拍掌,说他到外面方便这一会儿,加里和兰胡儿就偷懒。所罗门声音很生气:“加里,你把兰胡儿切开,再拼合起来!再来一遍!”
所罗门转过身,心事重重走下台来,用手臂碰了碰打着盹的张天师。张天师说:“我根本没睡。”台上两个人互相看看,不说话,台下也不说话。
兰胡儿躺下箱子,加里手中的大锯子朝兰胡儿细腰落下去了。台下两人突然把头靠近对方,他们紧张地交换了几句话,盯着对方的脸,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们开始低声说话,可是一旦台上的两人停止排练,他们中一人立即训斥。
“要练熟才行!”两个老板从没有如此亲密地说过话。
当天晚上,所罗门又出门了。加里第一次感到心情愉快,脑子兴奋,到午夜才渐渐入睡。朦朦胧胧之中,听到所罗门回来的脚步声,父王摸黑倒在床上,很快就打起呼噜来。突然所罗门翻了一个身,爬起来,一把拉亮灯,对角落里躺着的加里大声说:
“我早就告诉过你,上台表演时,不能走神,你的心思全在那个狐狸精兰胡儿身上,甚至忘了说咒语Abracadabra!”
所罗门没有喝酒怎么发起酒疯?而且到了半夜才发作?夜里冷风从门缝里往里钻,不是发火的好时候。
“你否认也没有用,你和那个骚小丫头搞什么名堂,我全知道。我像你这么大时,在波斯就被一个吉卜赛女孩勾掉了魂。师父不让我跟她走,我就把师父一刀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