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张天师对真正的江湖门一清二楚。

“有没有一次拆开龙凤双胞胎？都是三四岁。”张天师再一步问。

“姓唐的现在什么？”张天师突然停住了，这个问题几乎不需要问。

老李还是摇。

“我只是‘门面’，孩由别人领来，他们已经付了钱把父母亲戚打发走，赚的钱我只拿二成，他们拿八成。孩是不是双胞胎，我没法知。”

“卖给一个玩杂耍的，”张天师追问。

但是这时候所罗门想起来了，那次他在桥底下第一次见到加里，房东带他见到的“姓陈的农民”也就是这个人！当时五十岁上下，穿着皱的衣衫，手里牵着一个男孩。桥下光线较暗，所罗门还是记得，那天天气很冷，卖主不断地跺脚，有一脚还差踩在所罗门鞋上。

张天师说：“李老板，久违了久违了！”他认这人的确就是十多年前那个客栈老板。大概老李听儿说有人在打听十几年前卖小孩的事，就闭门不，以避事端。老李一二脆地说：

张天师想一下说：“今天的事，不许跟任何人说，你不说，我们就再也不会来找你，不然我们要你的命。”

老李直。

“每年都有逃荒的，河南来的有过。”

老李连声说“是，是，就是青帮的，这些人不好惹。”

老李看到目标已经转移了，松了一气，他站了起来“我没有去找过他们，我胆小怕事。”

“客人买孩是好事，我们不问买了什么用。”

这个老李现在说话不像撒谎。兰胡儿和加里听到这话，差一背过气去。这么一番大的折腾，结果还是不甚了了，

“到底是谁？”

“早就没有了。”老李说。

老李从手里打量所罗门，这才真正吓了，但还是堵住说没有。

老李低下，他在想词，大岗的铁尺在他的脖颈上放着。他用手挡住“我向来不伤天害理的事。”

“姓唐？”这下张天师起来了，脸大变“青帮诚字辈的，跟你差不多，宁波人。”

“这样吧，我问你，你贩卖过人吗？”

“你拆卖过双胞胎。”张天师盯住关键问题。

老李摇摇，迷惑地看着张天师的脸。

大岗把铁尺在他的脖颈上压了一下。“有好些人，一个姓唐的带的班，专门卖小孩，他们还有好多门面，我只是一个门面。”老李几乎在哭嚎。

所罗门故作无意地把腰上的手枪摸了摸。老李目光一下老实多了，一步退到桌后的椅上坐着。他垂下盯着自己的一双生了老年斑的手，手指甲又脏又长，大拇指指甲像是被啃过，不整齐。屋角有几盆草，饲养得很好，开着朵。

“十三年前，民国二十四年，”张天师急了，声音听上去有气：“1935年，黄河大那年。我经过你的客栈，从你手里买了一个四岁的小女孩，河南来的灾民。”

“你错人了，我本不认识你！”

苏姨叹了气，她说她有个觉，敢和张天师打个赌：老李不会如他们警告的那样老实，此人定会去报告青帮的上线，这个事远远没完。

所罗门吼起来：“你卖给外国人的，卖给我的，”张天师用手肘碰了碰所罗门，所罗门声音低了下去，不过更愤怒“你不可能不记得了？”

老李苦笑起来，然后咬住嘴，一副不再开腔的表情。所罗门向大岗示意，大岗伸他的铁尺，老李前闪过一闪光，颈背掠过一铁的凉气，他转过脸去，惊恐地看着大岗手里亮锃锃的铁尺，筛糠一样抖起来，双手本能地举起来。

所罗门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不错，就是你在漕河泾的桥下，啊，绝对就是你卖一个男孩给我！”

老李“啪”地一下跪在地上，捣蒜般叩。“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我只是经手，只是经手。”

“十多年前的事，你承认不承认，都不上法院吃官司。”

几个陌生人，不知是什么名堂。他个不，脸长，瘦瘦的。兰胡儿看得清楚，这老装成手脚吓得不太灵便的样，可是神很不一般，看什么人都不闪躲，睛都不眨一下。

“十多年前，十多年前过。”老李吞吞吐吐说。

“河南来的有没有？”张天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