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连三夜的chu1子之舞
夜是静谥的。
但这静不是万籁俱寂,不是息劳归主的那zhong静,而是嘈嘈窃窃,鬼鬼崇崇,蠢蠢yu动,虎视眈眈。
是床帏内故意压低了的yin声笑语,是耳边风,也是床tou草,是灶房里老鼠的悉悉索索,小太监偷嘴吃又悄悄分了一半给相好的小gong女,是不得志的嫔妃咬着被角在喃喃诅咒,是添伤口,也是放冷箭,是鬼魂们从坟冢里钻出来,开始成群结队,飘忽来去——文人们形容安静时喜欢说“像坟墓一样的安静”一点儿不错,像坟墓一样,但要补上一点,像飘满了鬼魂的坟墓一样,安静而纷繁,空寂而拥挤,带着噬骨的寒意。
连清宁gong外两盏不灭的gong灯也像是磷火一样,是鬼魂的不瞑的眼睛。
今天已经是绮lei进gong的第四天,然而婚礼上越是隆重热闹,到了夜里,gong中就越是清冷森寒,除了冷冷的红灯笼外,就见不到半点喜气。
从盛京的至高点凤凰楼ding上望下去,整个gong殿群都是沉默而怨愤的,仿佛挤满了醋意冲天的妇人。即使看不到她们的shen影,也可以听见她们的咒骂;即使听不清她们的声音,也可以感觉到她们的窥视;即使抓不住她们的眼神,也可以chu2摸到那充溢在整个后gong每一dao墙bi每一块砖瓦里的酸涩的气息。
这也难怪,向来一个新妃子的得chong都意味着无数个嫔妃的被冷落,她们的怨气升上天空,笼罩在后gong的上方,形成一dao不散的yin霾。
后gong的初夜,从来都是怨恨大于缠绵的。
皇太极一连三夜幸召绮lei。
所有的嫔妃都嫉妒得发疯,后gong的夜晚充满了辗转难眠的煎熬和绞尽脑zhi的窥测。每当黄昏来临,她们就和往常一样充满盼望地守在自己的寝gong里等待大汗的传召,然而等到的消息总是永福gong绮lei侍寝。
她们眼baba地瞅着高高的gong殿ding,祈祷皇太极早一点对绮lei厌倦,猜测她到底用什么办法一连三夜独霸龙床,甚至设计怎样贿赂抬辇的小太监,缩短大汗和绮lei相聚的时间。
然而她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三夜里,绮lei和皇太极gen本没有上床。
赤shenluoti的绮lei,和yu火中烧的皇太极,居然,没有上床!
赤shenluoti。是的,绮lei枉自学了近半年宽衣解带的优雅姿态,然而在后gong,竟全然派不上用场。
她是被剥光所有衣裳又细细检验后才用锦被裹着被太监抬进清宁gong的,锦被打开,惟一的遮掩只是一tou青丝。别说刺刀匕首了,就是一gen簪子也无法携带进gong。
然而皇太极依然兴致不减,他亲自执了烛台,照着绮leijiao柔冷艳的脸看了又看,而且生平第一次,缠绵绵地念了一句汉人的诗:“今宵剩把银灯照,还恐相逢是梦中。”
他等得真是太久了,久得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美人是真的,这美人,肌肤如玉,幽香细生,以最无遮拦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而脸上,却只是冰清玉洁,若无其事。
她是艳的,艳如春天第一朵桃花;她又是冷的,冷如冬天里垂在凤凰檐角的冰凌,晶莹透剔;她是生动的,每一丝tou发都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诱惑,令面对她的男人无法不血脉贲张;然而她又是绝对的娴静,诗里说“静如chu1子”又dao是“静女其姝”而她,可不就是一位秀美婉孪的chu1女jiao娃?
对着这样的尤物,皇太极觉得既惊叹又欣然,惊叹于造物主最完美神奇的作品,欣然于自己恒久的等待毕竟值得。他放下烛台,亲自伸手去挽扶心爱的佳人。
然而绮lei将tou发轻轻低俯,满tou青丝便hua过柔腻的香肩,lou出她光洁的背,那一dao起伏优美的曲线。这样一个姿态,似乎han羞,又分明勾引。
于是皇太极便不由自主,将手落在了绮lei的肩上,顺着那曲线缓缓地抚摸着,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阵阵悸动。这样的经验于他是新鲜的,生平佳丽无数,他也曾自命风liu,然而勇士的天xing让他习惯于直截了当的方式,这般小心翼翼的chu2摸与若即若离的诱惑对他还是第一次,这全新的ti验令他近乎于感动,而由衷的欣赏和无限的宽容便在这感动中产生了。
一连三夜,他竟然不忍心强夺绮lei的chu1子之shen,而只是抚摸,亲吻,欣赏,让自己的yu火一次次地被爱慕点燃,又一次次地被怜惜熄灭。
在这三夜之中,绮lei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明显的抗拒,甚至没有一个不情愿的眼神。她只是羞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羞怯;她只是彷徨,茕茕白兔东走西顾的彷徨;她只是柔ruan,孤助无依yu诉还休的柔ruan;她只是婉媚,予取予求进退两难的婉媚。
她羞怯地低俯着她的tou,却柔ruan地抬起她的手,彷徨地舞蹈,婉媚地回shen,这是怎样一zhong妖姬般香艳又圣女般端凝的舞蹈,宛如风拂柳摆,水映霞空。她不叫皇太极过久地接近她的shenti,却又在俯仰由他的舞蹈中让他尽情领略自己shenti最惊艳的柔韧与生机。
皇太极为之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