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已经很麻烦了，那就这样好了。”她明显地沾沾自喜，而且很知己地问“其实就算打了五折，你也还是赚的吧？不算吃亏是不是？”

“什么？”我看看念儿，她瞠目，我结。

我和念儿都沉默了。

我没有告诉她，其实我卖给玉米的时候，就打过折扣的。这几件衣裳，几乎等于送给她。

我听过他的名字上万次，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远不如想像中英俊完——印象里骑竹青梅的“郎”应该是憨真而帅气的，有光般的笑脸和闪亮的大睛。

“我是女人。”念儿理直气壮“而且香如是记者，向来对社礼仪度在意。”

“你们谈恋快十年了，居然没有…”念儿一个昏厥的表情“你不会告诉我说，你还是个女吧？”

念儿低想了一想，也不得不说：“我也相信。但是——WHY？他萎？你冷淡？你们…”

“退到十年前也许。”念儿耸肩，嗤之以鼻“恋却不肯享受，不是有病，就是假学，反正不是生理上就是心理上，你们两个总有一个有病就对了。”

然而柏如桐并非如此。他也算顺，长得细巧白净，典型的南方孩。只是，他太像个孩了，对香如有着乎意料的依恋，表达的方式却是没完没了的提要求和建议，并且持用嘟嘟囔囔的方式来表达意见，即使在我们为了迎他到来而盛装席的西餐桌上也不例外。

我信，香如说什么我都信，因她没有必要撒谎，即使这个消息真的令我很震惊。

后来我们知，当时他们是在争执睡觉大事，的确不便旁听。

香如先是笑，接着笑容一儿收敛，表情严肃地说：“我们的家乡是个小县城，虽然将来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可是现在暂时还不到。我大概不会回去了，他一时还不来，总之离真正在一起还有一段时间要等。如桐一直担心我会变，所以我跟他约定：如果我现在就跟他在一起了，那么在我们分开的日里，我就无法让他相信我一直守如玉，但是如果我们可以等待，直到真正能够长相厮守的时候才付彼此，那么我就可以用自己的向他证明，我对他，始终如一。”香如的神渐渐迷离，蒙上一层泪光“我真的很如桐，我他胜过我自己的生命，我愿意用生命来维护这段情的完。我不愿意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不能让我们的婚姻冒任何的险，蒙上任何影。为了他，我要保留这个直到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我相信，今天我们持得越辛苦，将来团聚的时候，我们的快乐就会越完。”

“那么，柏如桐肯吗？”

我笑：“那你现在是在什么？”

香奈尔在我耳边悄悄说：“难香如没有告诉过他，当众咬耳朵是不礼貌的行为么？”

那么我可以全价收回…”

“我信。”我举起手。

饭后，香如送柏如桐去招待所，我和念儿等在客厅里决定和她好好谈一谈，表明立场。诚如念儿形容，香如一向对社礼仪“度在意”但这次不止“在意”简直“刻意”未免矫枉过正。

“STOP！STOP！STOP！”香如举手投降“他没病，我也很正常。我们只是保守一些，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吧？为什么你一定要认为发生关系才是正常的？我们相，可是还没结婚，维持婚前纯情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同玉米的这段情，原来送的还不仅是与灵魂。

“我的确是。”香如苦笑“也许你们不信…”

香如的脸红了，我和念儿挤着窃笑，却又不禁艳羡——多

“守如玉”、“始终如一”无须讳言，这些词在今天这个时代听来，的确有些太古老了，古老得比香云纱的故事更像是一个传奇。

她已经一再地犯忌，我却再也没有了嘲笑她的心情，只得苦笑着唯诺：“不亏，只要你喜就好。”

香如的童话男友柏如桐来了。

“你不必为了顾忌我们的受，把男朋友送到招待所去。”念儿说得更明白些“他可以住在这儿。”

“哪样？”香如糊涂。

“拜托不要这么武断，OK？”我和稀泥，然而自己也好奇，忍不住学着念儿的吻问香如“你们反正已经决定了要白偕老，是不是？你早晚是他的人，那么——WHY？”

“这就是我们今天争论的主题。”香如无奈地叹气“他说千里迢迢地来看我，却仍然聚少离多，真是等得不耐烦了。刚才在招待所里，他很冲动…”

“你不必那样的。”我开诚布公“这反而会使我们不安。”

“是吗？那可真要谢谢二位。”香如笑“那么，你们谁把房间让来呢？”

香如收起笑容，说：“不开玩笑，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和如桐，没有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