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舟却不那么容易放弃，他保留地说：“我要等天池自己的答复，如果她还愿意接受我，那么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闯。除非她自己选了程之方，我就答应离她远远的…”

至少，他不会使她受伤。

他们不由得可怜自己，而被迫祝福老程：也许，真是要程之方那样乏味而无过错的人，才会是天池的理想伴侣。

这使吴舟想起当年卢越所以会答应同天池离婚，也并不是因为他变了心，或是为了女模特关于怀的诺言，而是他在辜负了天池一次后再无法回，因为不知那个尽百宝的女模特到底还会用些什么方法来对付他以及他的家。天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给自己给别人都竖起了一难以逾越的藩篱，封锁了她自己，也拒绝了她的人，却独独向敌人打开死门。

两男齐齐长叹一声，再次说：“还是老程好。”

——当初，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耻？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他是个男人，不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受伤，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受伤。玲珑的个，他是清楚的，非常地赏罚分明：他顺从她，会得到奖赏，方式不足为外人；一旦背逆，立刻受她报复，手段独特，无所不用其极。顺我者未必昌，逆我者绝对亡——她上一个人，未必会贞不渝，却非得要版权所有，否则什么事都敢得来，到时候，只怕天池会伤得更重。

然而吴舟不死心，到底还是另找了一个日往杂志社去探望天池。

他说：“我和老程同学多年，他的品行我很清楚，是个老实人，好人。不怎么样，把天池给他，总比看着她嫁给别人好。”

同病相怜，又渴望倾诉，于是他找到了卢越，两个大男人也来不及找酒馆，就在路边档推杯换盏地喝起来。都是英俊潇洒正当年，却为着一个女得失魂落魄，十分折堕。

“你都知了？”吴舟苦闷地将杯中酒一仰而尽。他已经答应玲珑尽快离开大连，无论他有多么不愿意离开天池，下都不是谈判的好时机，即使要开战，也得把战场开到敦去，免得玲珑一冲动又要找天池“谈一谈”

他和天池，总是这样地彼此重复着对方曾经走过的路，却终究没有一个错的瞬间吗？

同玲珑离婚，注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持久战，虽然他已经决定回到英国后再设法，可是现在，他能预知给天池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吗？何况，即使他愿意给她承诺，她又愿意继续对他的等待，他又忍心让她继续等待吗？

既然如此，他惟有成全她，全退她的生命，给她留下新的空间，容纳新的幸福。

那天，天池问她：我们和海，有什么关系？

卢越夷然答：“因为我能令她笑。”

吴舟喟然：“我却只能叫她泪。”

走到门前，却又踌躇起来，自觉莽撞，只在对面咖啡馆坐下，静等天池下班。琛儿曾说过，大学时代，天池常常在他下班时候到厂门去呆等，等到了，也不敢招呼，只是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

我们两个，而是老程。所以，咱们都放弃吧，还是让老程好好地照顾天池的下半生吧。”

吴舟问卢越：“当年她为何会上你？”似不愿意相信天池在自己之后还会上其他人。

什么关系——他们曾经将巢筑在海边，恋的全盛时期，每个黄昏都手牵手地在海滩上散步；然而他和她的第一次争吵，却也是在海边，他指责她对吴舟的情似海，而她不肯解释，以一个瘦弱的背影回答他；为了报复，或者只是为自己找了一个任的理由，他开始一边若无其事地继续筹备婚礼，一边大张旗鼓地在宾馆里长包了房与模特儿同居；这样的背叛，他却连瞒着她都不肯，就在海边，他理直气壮地挑战她：“你有你的吴舟哥哥，我有我的超级名模，咱们扯平了。只要不闻不问，还是好夫妻。”

时至今日，卢越终于明白了天池堕海的真正原因——不只是因为工作压力大，不只是极度疲惫后的恍惚，而是本，她心里不愿意再活。在她走大海的那一刻，潜意识里，她已经决定忘记，忘记他，忘记婚姻，忘记！

如今，他是在偿还这份情债吗？

“你斗得过裴玲珑？”卢越提醒他“你看得下玲珑为你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