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肃然起敬：“如今你才真像拉斐尔笔下的西斯廷圣母。”

我又：“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皆知非其所不善，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是以大。”

我不知究竟是秦晋的离开还是阿容的故事毁了她，但是我知对于夕颜的堕落我难辞其咎，还记得秦晋刚离开时，夕颜一直不吃不喝也不声不响，是我讲的我妈妈云岫成功的真相让她忽然清醒了也同时彻底地迷茫了，她再也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对自己以往二十多年的生活和原则完全起了怀疑，而她那样一个激烈的人，是想到什么就立刻要付诸行动的，极必反，以往过分沉静的她忽然变得比谁都活跃，都张扬，都主动——她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可是，这分明不是我认识的林夕颜。以前我一直想把她带坏，想让她揭下圣女面，像‘夜天使’里所有的女孩一样惟利是图，得过且过。可是，她只迈第一步，已经让我如此痛心痛腑，不，我不要，我不要连她也变得这样现实，庸俗，世故，自私！

那个改变她，令她迷失本的妖，是我。

“南海之帝为倏，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我喃喃“倏与忽时相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

B

“我刚刚学会为自己而活。”夕颜面目狰狞“我不要重复妈妈的路，不再奢望得不到的，我要享受今天。”

等啊，等，多少女人的一辈就虚掷在了一个“等”字上？

夕颜变，久久不语。

夕颜扬眉：“你在说你我好比倏忽二帝？”

转瞬间，她变成另外一个人，另外一姿势，宛如鬼上。

我上街去，狠一狠心，到底将吴先生留给我的提款卡一次取空。

“什么？”我如被冰雪，整个人垮下来。夕颜她，竟然是来真的，她真的渴望堕落，一个烟视媚行惟利是图的质女人。那么，她的呢？

她应该是纯洁的，执著的，刚烈的，只要了就终生无悔，宁可失去一切也要维持理想的那人，她是林夕颜，是我的另一半，是天下最完的女，我不要她变！

“但是你再想想，是不是一个好办法呢？反正前后时间上也差不多。”话一，她自己的脸先红了。

“夕颜，你变了。”我痛心疾首“你失去了你自己。”

是的，她再不是以前的林夕颜。

夕颜重新回到“夜天使”上班，所有的人都震惊地发现：她变了。

夕颜凝眉：“这

如果他当初的许诺只是一句空话，或者那时是真的此时已经不打算实践诺言，我也只好罢，好歹收着这一钱傍；但如果他真的问起，我该编个什么样的故事来再敲他一笔呢？

不是没想过离开梅州，但是她要等泮坑神庙的老住持回来继续追问林大志去世真相；而我，依然抱一线希望，想等大风起兮回心转意，再次来梅州找我。

我终于还是下泪来：“夕颜，是不是为了我？是不是为了替我找钱才要公关？不需要的，我自己会有办法。用不着你帮忙。”

“可是我累了，无心，我替自己累，也替我母亲累。如果说‘贤妻良母’四个字，我妈妈就是最好的标本。她所有的言行都依足了这四个字来，但是我父亲依然抛弃她，就为了一瓶半个世纪前的云南白药，和一个缈茫的希望…无心，我不想再我妈妈，从明天起，你安排客人给我，我要学习陪酒。”

到我向她说教：“夕颜，质并不是世上最重要的，一个人一生中能遇到另一个人，让自己切地上，得不顾一切，已经是一幸福，不必太执著于结果，了，就该无悔！”

不住呸她：“这损招你也想得来。”

变得轻浮，变得冷淡，遇到客人向她调情时不再是板着一张脸，而是合地媚横飞，妙趣横生，用他们的话说是——整个儿一“云无心第二”

我笑：“圣女扮女，毕竟不那么容易吧？”随即叹一气“对孩不大公平。”

“我是为了我自己。你需要钱，我也同样需要钱。”夕颜冷着脸“别阻止我，我已经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不再是以前的林夕颜！”

另一面，夕颜开始找兼职找房，随时准备生回来，我们两个被扫地门时可以立即搬走。

我发愣：“我是劝过她，可是…”

“但我们相遇即为‘浑沌’。”我悲哀地说“在我心目中，‘浑沌’就是一世的态度，不偏不激，不卑不亢，是你不要倾向我，我也不要倾向你，可是你我却偏偏都要羡慕对方的生活。就像倏和忽，在浑沌的地盘相遇，议论说：人都有七窍，浑沌却浑然一，不如我们替它打通七窍吧。于是他们每天替浑沌开一窍，到了第七天上，浑沌就死了。”

秦小向我打探：“是你言传教培训来的？名师徒，手不凡，有人说昨天亲看到有客人给她送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