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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小说 > 寻找张爱玲(时光隧道里的灵魂) > 怨女(2/4)

怨女(2/4)

我叹息:“张先生,这些句,都是你女儿写的。她幼承训,有极的文学天赋。是你给了她生命和天份,难也要由你亲手来扼杀吗?”

咦,我是从未来回到过去的,所以可预知一切;而沈曹说过,时间掣最远可以前六十年,如果我往未来走一回,然后再回来,不是可以像现在对张某预告命运安排一样,届时也可以对沈曹或者俊颁布时间大神的诸般旨意了?而如果我预见将来的不如意,岂非可以早打算,提前消灾弥祸于未发生?果然如是,生活中又哪里再会有波澜,一切都可以照理想来计划,来发展,来完成,生命岂非完至毫无遗憾?

我只觉气氛无比怪异,面对着这样一个半死的人,不由觉得生命是如此的漫长与无妄。

看到我,他微微欠,些许的惊愕,却也只是无所谓——对于他,除了鸦片烟,又有什么是有所谓的呢?

说到一半,我自己也觉荒唐,角好似街边摆摊测字的张铁嘴,瞎掰过去未来。

“1944年2月4日。”我喃喃,窒息地抓的衣裳,虽然那只是一个背影,然而已经足以让我

而我是同样地惘然。究竟他哪一分钟是真,哪一分钟是戏,他的心在哪里呢?那个锦装缎裹的腔里,还有人气吗?或者早已由石代替了他的心?他的心,已经被鸦片灯一地烧尽了,烧成了灰,风一就会散去。可是灰吊,却还悬悬地在空中,让他有气无力地续着这无妄的生命。

榻上的人,也早已蒙尘,无论是他的年纪,还是他的心。

然而,为了小玲,我还是要对着这样一个失了心的人苦劝:“你的这个女儿,将来会是中国文学史上举足轻重的一个人,她至少有七十五年好活,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今天。你救了她,不仅是救了一个女儿,还救了十几优秀的文学作品,救了无数喜看她文字的读者后辈…”

近七十年岁月转瞬即逝,我看到小瑛迅速成长,看到她投奔姑姑张茂渊,走常德公寓,看到她立著扬名,由她编剧的电影博得满堂彩,看到有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她家的楼下门铃,背影蕴藉风,那一天,是1944年2月4日…

“来了客人,怎么也不见通报?”他咳两声,放下烟枪,恍惚地笑着,笑容里暮年的黯然,甚至有些慈祥。打量着我的长裙窄袖,他现了然的神情“你这样的打扮,是她妈妈那边的人?替她妈妈说客来了?”

在屋里站得久了,渐渐看得清楚,这个屋和小瑛的屋一样,都清晰目地写着质的丰富和情的贫乏:那摆满了百宝格的各款各料的鼻烟壶,了各鸟雀翎的古董瓶,胡堆放的卷轴字画不知是真迹亦或膺品,收集来的时候必是了一心备的,但是现在也毫不在意地蒙尘着…

“我为玲来,她病了。”

“我知。”他木然地说,将烟油淋在灯上,发焦糊的香味“这个女儿,这个女儿,唉…”尾音长长的,是刻意来的一有板有叹,似乎一言难尽,其实原就不打算把话说完的。

我又:“名要乘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

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去,每说一句话就要停下好一会儿,并不看着我,只是烟,吐一烟再说一句,好像自言自语。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一个慈父了,可是他的慈,只限于记忆。他记忆中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和厢房里被囚禁并且正在病中的女儿,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都迷蒙,时间静止于阿芙蓉的魅惑,所有的是非善恶都模糊,而烟榻上吞云吐雾的张老爷,便是最不理是非的神仙——原本神仙就是难得糊涂的。

想到沈曹,刚才的那眩耳鸣忽然又来了。我又一次被抛在了风起云涌的狼尖上,仿佛站在悬崖边上,看时间大河滔滔过“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大约,就是这样的心境吧?

我有些喟然,到底是父女,再恨,也还有血脉的相连,他与玲初见我时的问话,竟是一模一样的。

动容,又恍惚莫名,看着我瞠目难言。良久,忽然说:“她从小就喜写文章,还过几首古诗,得是很好的。许多读四书长大的少爷都得不如她。她还想给《红楼梦》续呢,叫个‘登红楼梦’,呵呵,让宝玉国留学,让贾老爷放了外官,贾琏了铁局局长,芳官藕官加了歌舞团,元还搞了新生活时装表演…是我给分的章回,还拟了回目,记得有这么一回,叫作‘萍梗天涯有情成眷属,凄凉泉路同命作鸳鸯’…现在看来,这意思竟是很不吉利的呢…”

他一愣,眯起睛:“有几分意思。”

他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轻轻哦:“生命是一袭华的袍,爬满了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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