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你要妈妈接过痛苦的接力，痛苦后三十年？”我的气越来越讽刺，在妈妈的泪面前，我不能平静，也忘记了尊卑和分寸“爸爸，你真是公平，你何其伟大，让两个女人上你，为你平分秋，哦不，是平分痛苦。”

我呆住了。妈妈尖叫一声扑过来，痛哭失声。俊护在我面前，敌意地望着父亲，本能地攥了拳。而父亲，同样呆住了。

但是这时候，我自己已经伤痕累累，难还有余力帮他添伤不成？

“好，我走，我现在就走！”我仇恨地看着爸爸“既然我不能阻止，但是也不会祝福。如果你离开妈妈，请恕我以后再也不会承认你这个爸爸！”

沈曹也不兴起来：“锦盒，理智，不要为了你父母的事影响我们的情。”

”

我和沈曹在月亮升起前赶回了上海。

我的心沉下去。完了，我又碰到了他最不可碰的隐痛，激起他莫明其妙的自尊和自卑了。

我没有吃那顿妈妈泪整治的家宴，那样的饭吃肚里，一定会得胃病的。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你。”沈曹站起来便走，没忘了轻轻关门。

我，拿起一只汉堡，不知味。

“我当然不明白！我是个弃儿！”沈曹怒起来“你不必提醒我这一，我是没人要也没人味的孤儿，没有亲生父母，不懂血缘情，你不必讽刺我！”

“但是任何选择，都总会有人受伤，有人痛苦。贺乘龙已经痛苦了三十年…”

也许这不是他的错，或者说这并不是错，但是无奈我不能认同他的意见，我是一个中国的女儿，是我妈妈的女儿，我不能冷静地看着妈妈的泪说爸爸有权追求他自己的情。

我沉下脸，反地说：“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妈妈哭了，我没有。我看着父亲，重重：“好！很好！这就是的代价是吗？因为你贺乘龙，所以你就可以令妈妈伤心，令女儿蒙羞。如果我不祝福你，你就会动用武力。从小到大，你从没有打过我，今天是第一次。父亲打女儿，天经地义。可是父亲为了一个外来的女人打女儿，你不觉得羞耻吗？如果你觉得这样是为了捍卫你所谓的情，得很漂亮很伟大，那么，你就去庆祝吧！带着你的女人，就着你妻和女儿的泪开香槟去吧！如果你连父都没有了，你还奢谈什么情？！”

爸爸崩溃下来。刚才的决断都是伪装吧？他是要说服我还是说服他自己？

沈曹苦劝：“上一代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吧，儿女的，原本不该太涉父母的恩怨。”

沈曹在路上买了些快餐品，陪我回到住：“本来想请你好好吃一顿的，但是估计你反正吃不下。不过，好歹随便吃几吧，伤心填不饱肚。”

他是一个绅士。一个孤儿的外国绅士。我们的背景与教育相差十万八千里。虽然在艺术领域和神上我们可以达到惊人的一致，可是一回到生活中的滴受，柴米油盐的人间烦恼上来，我们就完全成了两人。

“为什么不能置之不理？”沈曹不以为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反对你父亲同贺乘龙在一起？即使是父亲，他也没有责任要为你负责一辈。也有权力选择自己的情和生活。你没有理由要求他终生只你们一家人。”

“可是那不是普通的恩怨，是要离婚呀。”我有些不耐烦“你没听到吗？我爸爸说他上了别的女人，我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阿锦，别说了。”妈妈哭着“别再说了，你们吃过饭就回上海吧。我和你爸爸已经决定了，这几天就要办手续。你不要再了。”

我们久久地对恃。

沈曹沈曹，我知我自己是着他的，也知他我至真，可是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在对方最需要安的时候不能相濡以沫，反而要在伤上撒盐？

我看着他。这一刻比任何一刻，我都清楚地意识到他其实是一个外国人，不错他是生着黑发黄肤，并且说一标准的普通话，可他仍然是一个外国人，不仅是国籍，还有意识。

现在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长久地徘徊于他和俊之间了，他们两个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而我，我在天地之间，是个贪婪的小女

“但是我里着他们的血，这是无法改变的。你本不会明白这血缘至亲的情！”

我烦恼地说：“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放肆！”父亲大怒，猝不及防地，他扬起手，猛地给了我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