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巫山云

我为你zuo过多少傻事呢？

买一把又一把的绿伞，装作等人的样子在你的家门前徘徊，录下你的琴奏zuo成盒带，甚至偷偷收藏你随手扔掉的烟tou…

真是傻啊。可是除了这些，我又能zuo些什么呢？

有句诗说：人间亦有痴于我，岂独伤心是小青。近日读茨威格小说《巫山云》，我竟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和我一样傻的人，原来，她也zuo过收藏烟tou的傻事呢。

读着《巫山云》，我哭了，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至少，我有一点比女主人公强，就是可以常常听到你的琴声，并在琴声中起舞。

——摘自阮丹冰《天鹅寄羽》

阿彤告了假，每天都会来照顾丹冰。

她给她洗泡泡浴。

——僵直的shen子浸在芬芳的水里，仿佛也变得柔ruan了。雾气朦胧，她的表情也安详，似乎有了微笑。

她服侍着她。一个是丹冰的灵魂，一个是丹冰的躯壳。服侍的和被服侍的原是一个人。

jing1神对routi说：“你快醒来哦，醒了，才有力气去爱。”

她决心要好好照顾自己，唤醒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否则，一直呆在别人的shenti里，又如何去争取曲风的爱？

她思忆着自己奇异的经历，每一次lun回都是一次崭新的缘遇，却也都是新的无奈与伤心。她曾经会飞，会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天真任xing，如今，又会了弹琴。

每次托附与不同的shen份，她的技能与xing格也都会跟着有所不同。这大概是因为人本来就是立ti的，多重个xing的，只不过在某些人shen上某zhong德行表现得重一点，而在另一些人shen上则表现得轻一点罢了。自古以来所争论的人之初究竟是xing本恶还是xing本善的问题，和这其实是同一原理，都是缘于不同灵魂托附与不同载ti而已。

如果灵魂可以这样一直liu狼下去，再多几次遇合，不知她会不会因此习了武术，八卦，园艺甚至高科技？又或者托shen一个杀人如麻的黑社会老大，一睁眼可能已手使双枪，脚踢鸳鸯。

没什么不可能吧？她连飞都试过。

阿彤忍不住微笑了，这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她的一辈子，等于别人的几辈子，这样看，也不算损失了吧？

她和曲风zuo了朋友，可是，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是谁。既然早晚要走，何必多一重恩怨？她已经改变计划，不，她不要zuo水儿第二，而要zuo回阮丹冰。她要努力地帮助自己复活，光明正大亲力亲为地去争取曲风的爱。

nainai有一天隔着门听到盲女与孙女儿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爱他，该努力站起来对他说才是。总躺着成什么事？”

隔一下，又说：“这样子怎么同他说？不人不鬼的，怕不要吓死他。”

分明是一个人声音，可是有问有答，倒像两个人口吻。

nainai十分惊骇。

曲风再来时，她问他：“你觉不觉得，阿彤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曲风不懂“像谁？”

“冰冰。”nainai沉思地说“她说话的口吻、表情、甚至连动作，都像极了冰冰。”

“nainai，你太想丹冰了。”曲风安wei“阿彤就是阿彤，丹冰就是丹冰，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她们像。丹冰比阿彤活泼多了。”

“也是。阿彤这孩子，太沉静了。”nainai没主见地立刻改了主意“小曲，你们都是年轻人，我看她和你在一起，倒还有说有笑活络些，你同她多谈谈心。”

曲风笑着，其实，他也喜欢同阿彤谈心呢。在她面前，他轻松而坦白，少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他仿佛面对自己的心灵在倾诉，毫无顾虑，尽抒xiong臆。

自从水儿死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到心情平静柔和，重新有了倾诉的yu望。他给她讲起天鹅，讲起水儿，甚至讲起小林和他的那些风liu过招的女朋友，可是，就是不曾提到丹冰。在他心目中，丹冰始终是作为恩人而存在的，与感情无关。

阿彤暗暗伤神，不知dao该怎样提醒他，她对他的情意。

有一天，他对她说：“我有zhong感觉，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她一愣，微笑答：“或许吧，或许这就叫zuo缘分。”

“可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