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汪波土司自言自语，说："天哪，我的朋友怎么会这样？"

我本该听他们还谈些什么，却在温的光照耀下睡着了。

女土司看着我冷笑，她说："我们这些土司，不是你的客人吗？可你却睡过去了。"

我想告诉他们，那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泉已经涸了。但我住了自己的嘴。

土司们都笑了，说他不当土司，他快把位让给更合适的人。

女土司一句话就使土司们被酒得昏昏沉沉的脑袋抬了起来。

我还在草地上搭起帐篷，前面摆上机枪、步枪、冲锋枪、手枪，谁兴了，都可以去打上一阵。

关于这个事情，我真动了脑，但想啊想啊，却想不个所以然来，也就不再去想了。

汪波土司把脸转到别，不敢和我对视。

拉雪土司笑了，说："我失去了土地，你失去了女儿。"

现在，他有一个引领者，这个人就是我的岳母。

女土司说："我并没有失去什么。"

拉雪土司说："算了吧，谁不知在女土司手里，就是最好的武？"

还是拉雪土司说："我这个土司没有什么事，我认为土司们都没什么事。"

他同意我的看法，他的睛说："刚有土司时，他们什么决定都是正确的，现在，他们什么决定，如果不能说是错误，至少是没有意义的。"

我说："我想知你们想在这里什么，而不是讨论过去的事情。"

土司们要我离开一会儿，叫他们来讨论在这里该什么。我想了想，既然自己不知该什么，就叫他们决定好了。我说："小心一，土司们好象越来越容易犯错误了。"说完，我下了楼，带了书记官在街上走了一圈，顺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我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值得记下来的。

袅飘扬在白云与蓝天之间。我不知她是对人群还是原野歌唱。但我知她脸上摆了最妩媚的神情。她的存在本就是一诱惑。有哲人说过，这样的女人不是一个渊就是一付毒药。当然，这是对有着和哲人一样健全心智的人而言，我自己却是一个例外。我不害怕背叛，我在想，会不会有人失足落这个渊，会不会有人引颈吞下甜的毒药。我偷偷看着汪波土司，他脸上确实现了跌落渊的人和面对毒药的人的惊恐。

但我还是不知请这些人到这里什么。

拉雪土司不羞不恼地说，自从当土司，自己实在没有过什么事情。他说："你们又有什么脑好动，地盘是祖先划定了的，庄稼是百姓在地里的，秋天一到，他们自己就会把租赋送到官寨，这些规矩也都是以前的土司定下的。他们把什么规矩都定好了。所以，今天的土司无事可。"

茸贡土司叹气，不说话了。

我想说对不起，但我却说："你怎么不回自己的领地，有人在你面前睡觉就杀了他。"

汪波土司下定了决心，要件什么事情，他平和诚恳的睛里闪了兴奋的光芒。

我尽量在街上多逛了些时候才回去。土司仍却没有任何决定。一分人想事，另一分人却什么也不想。而想的人所想的事又大不相同。不想事的土司们说："家里没什么事，这地方很闹，就在这里多玩些日！"

女土司说："我女儿是嫁去的。"

她说："唱歌那个就是我漂亮的女儿，这个傻却不跟她住一个房间，不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女土司说："看看这傻怎么对自己的岳母吧。他不知自己的妻有多么丽，也不知岳母需要尊敬。"她充任了一个煽动者的角，她对土司们说，"他想叫我回去，我不回去。我是他请来的，我们都是他请来的。他该有什么事情，没有事情把我们这些理着大片土地和人民的土司请来是一罪过。"

有人提了反对意见，说，麦其土司鸦片是不是有事可。

我派人去请戏班，搭起了戏台。

"你的朋友？我不懂堂堂土司为什么要把他当成朋友。他不是土司，是傻。"女土司说起话来，声音还像少妇一样妩媚，有了这样的妩媚，不内容是什么，声音本就是说服力。何况内容也有诱惑力："我死了，位就是她丈夫的。每当我想到这傻瓜要成为茸贡土司，整夜都睡不着觉。长久睡不好觉叫我老得快了，脸上爬满了皱纹，男人都不想要我了。可你还多么年轻啊，就像早晨刚刚升起的太一样。"

而我丽的妻又在慢声歌唱了。

拉雪土司说："反正，我跟着你们这些人动了一次脑，结果，饿死了不少好百姓，失去了那么多土地。"

拉雪土司摇着胖的脑袋说："呵，鸦片，那可不是好东西。"他还对我摇摇，重复说，"真的，鸦片不是好东西。"他对女土司说："鸦片使我们都失去了些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