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2、9

我自己记住，无论白还是黄，无论植株大还是矮小，这直接开在瘦黑虬劲且有刺的枝条上，一律单五片环绕一族黄的就叫贴海棠。蔷薇科木瓜属。这海棠是蜀中土著，在这片土地上早在人类未曾意识朵之，未曾把它叫海棠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十万百万年。

今天，2月4日，比去年见海棠盛开的日早了一些，但有淡淡光，立两字更得心里，便穿林过桥直奔那段遍植海棠的河岸，本来是去看早开的海棠，不想海棠已开得一树树绯如红云。看见许多蜂在间奔忙，在怒放的海棠树间穿行，却未闻香。蜂的飞舞让人好像闻到了香。这些蜂真是贪婪，刚一停在上，也不摆个姿式让我留影，便一扎中去了。翘着个下半在间让画面难看。前些天红梅开放时以为会看到蜂，却一只都未见到。这天特意去附近看了一株仍在盛开的红梅，上面也未见蜂。

因此推测，好多古人诗中所咏的海棠多不是这海棠。典故中“海棠睡”的喻人慵倦的海棠不是这海棠。不是这民间叫铁脚海棠，植书上叫贴梗海棠的品。《红楼梦》，大观园中众小结海棠社咏海棠诗，从描绘的状与引发的情看，多半也不是这海棠。只有林黛玉诗中一联，咏的像是下这海棠。当然不是红海棠，而是白海棠。《红楼梦》中这一回结海棠社咏海棠诗就是因为贾宝玉得了两盆白海棠。只有林黛玉峭然咏“偷来梨三分白，借得梅一缕魂”的妙句，像是开在前的红海棠丛中的白海棠神写照。

于是，回继续拍我的海棠。拍到一块牌，给这个密集海棠起个名字叫“映艳园”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建这园的立意倒好：“成都栽培海棠甚盛，古来闻名”所以建此园“表现海棠艳的主题”这些话就写在那块牌上。可这海棠开的情景，闹固然闹，却远不是一个“艳”字可以概括的。艳丽是簇拥在枝的朵的整效果。走近了看，那一朵一朵一律五只单，不似绢的轻薄，而有绸般厚且彩明丽同时沉着的质。更不用说那海棠直接开在瘦、黝黑、虬曲的枝上，像是显示某生命奇迹一般（生命本就是奇迹），而那枝上还有不甚锋利却很的刺让人不过份亲近亵玩那些朵。

去年开始，为了避开下午的峰漂，下班后，我会先到这段河岸上散步，看树看，等到八九钟再开车回家。那时就目睹过此海棠盛开的景象。城中很多地方都有树形虬劲的红海棠。在此，一树树怒放的红海棠间，却相间着一丛丛白海棠。红海棠树形大，开烈；白海棠只是低矮浑圆的一丛，捧一朵朵娴静清雅的白。这烈与安静的相互映衬，比那一律红的昂更意韵丰满。低调的白却比那调的红更惹。

明亮，晦黯者开朗。在这光的照耀下，红星路二段上单位的院，北行数百米到新华路，折而向东至猛追湾，人就在府河边上了。两岸有宽阔的林荫，穿行其中，甚嚣尘上的市声就微弱了，被忘记了，又见到微涨的了，闻到这带来的日益遥远的乡野气息了。河上几百米就有一座桥，观景人可以在两岸频繁往返。溯河西北行，第四座和第五座桥之间，两岸有着城中最多的海棠，可能也是最漂亮的海棠。

应该说，这段河岸的植布置是这个城市中最有匠心的地方之一。

此时红海棠正盛开，白海棠大多还是萼片透着青碧的苞，只有当苞打开，那纯净的白才展开，寂静而冷艳。

还可以闲记一笔，坐在树下看的时候，角的余光看见脚下地边有微弱的蓝星闪烁，仔细看去，却是朵展开不超过半个厘米的婆婆纳也悄然苗，贴地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