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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2/2)

你记得确有一个女孩和他同坐”张课桌,也同一条板凳,那是个很白净的小姑娘。一次考试时他的铅笔断了,那女孩发现了,便把课桌上她的文且一盒推过去,里面都是削得尖尖的各铅笔。他从此便注意到这女孩,上学和放学的路上,也要探望有没有她的影。他拿起过这女孩夹在课本里的一张有香味的卡片,下课时,女孩便送给他了。同班的男生看见了纷纷起哄:“他俩好!他俩好哪—.”得他满面通红,但也许正因为有这刺激,温馨同女对他来说,从此联系在一起。

顺小路到树林里,湖光不见了,林树木越见大,最的是红松。你突然听见男女孩的叫喊声,不禁有些激动,仿佛回到童年,你自然也明白那时光不会再有了。你站住倾听,想证实是不是幻听,加脚步继续前去小路拐弯,前面有片林间隙地,果真有两个女孩,的女孩穿条剪去半截的边在膝盖以上,同个小一些的女孩各拖一个大袋,在地上可能在拣松果。再远,还有个小男孩,手里拿个捕飞虫的网兜跑来跑去。两个女孩时而停下来,你免得扰她们!放慢脚步。小男孩在前面边跑边叫,两个女孩喊他,男孩不听还跑,她们拖著袋也就跟上去。孩们的声音渐渐远了,直到看不见他们的影,长了草的土路也变得荒寂了。似乎还可以听到孩们隐约的叫声,你站住谛听,却只有风穿过树梢阵阵的松涛声。

你还在追忆那梦,追忆抚摸地细结实的小那手,追忆那张模糊不清但又熟悉的面孔,又想起另一个过的梦。奇怪的是你已多次过这样的梦,竟然成了回忆,仿佛确实有过这么个女孩。她和同班的女生下课了,你和她好像是同班,可不容易接近,她们快快活活总是一群,也同男孩们往,甚至往的就是男人,可你无法她们的圈里。你便又记起住过一个大院落,你家在后院,可你难以通过住满人家的前院你家!那女孩好像就住在这前院。于是,同另一个梦境又联系起来,那女孩家在一条壅的小街里,一个很的老院,一,她家在院,大门后左手的厢房,你中学的一位同学也住在这院里。你来看他是为的打听这女孩家还在不在,临了,你也没找到你那同学。这又牵连起另一些梦境,类似不确切的回忆,梦境与回忆难以区别,你记得你小儿时的光景,大约四五岁,那还是战中父母带你逃难,就住过一个大杂院,可你要找的却是个前鼓突突的大姑娘,记忆和梦都混不清。

草料。青绿的草地上,苍葱的森林边缘,此一彼一,这些洁白的显得那么不真实,你好像又梦中。

这类文学与政治的争论,你已腻味了,中国离你已如此遥远,况且早被这国家开除了,你也不需要这国家的标签,只不过还用中文写作,如此而已。

你还记得少年时的l个梦,在个园里,草没推剪,长得很,草丛里躺著个女人,洁白的,一个冰冷的大理石雕,是他读过梅里的小说一伊尔的神一之后的这梦。他同这石像竟贴住睡在一起,怎么的全然不清楚,可了一滩,凉冰冰的,那是么一天夜里,他醒来惶恐不安。

童年如烟如雾,只若浮现,如何将那淹没在遗志中的往事恢复?渐渐显来的也难以辨认,分不清究竟是记忆还是你的虚构?而记忆又是否准确?毫无连贯,前后跃,等你去追踪,那闪烁的亮便失去光彩,变成了句,你能连缀的仅仅是一些字句。记忆能否复述?你不能不怀疑,你同样怀疑语言的能力。所以复述记忆或是梦,总因为有些好的东西在闪烁,给你温馨香憧憬与冲动,而句呢?

你想起伯格曼的那黑白的老影片一野草莓一,把一个老人对死的焦虑捕捉得那么细。你大概也渐老境。他的另一影片一絮语与叫喊一中的三妹和一个的胖女仆,在寂寞与情与病痛与对死的恐惧的折磨中,这都唤起你同。文学或艺术是否可以?本无需讨论,可也有认为无法的。而中国文学是否也能沟通?同谁?同西方?还是大陆的中国人同海外华人?而甚么叫中国文学?文学也有国界一.而中国作家有没有一个界定?大陆香港台湾,籍华人是不是都算中国人?这又牵扯到政治,谈纯文学吧。有纯而又纯的文学吗?那就谈文学,那么甚么是文学?这都同会议的议题有关,也都争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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