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最后的阶段，我已经力不从心，抄改稿时，像个垂危病人半躺在桌面上，斜着勉用笔在写。几乎不是用力工作，而纯粹靠一神力量在苟延残。

三伏天的西安，气温常常在三十五度以上，天得像火炉一般，但我还要在工作间起电炉熬中药。上的汗像一样。

内心产生了某惊慌。据过去的经验，我对极度疲劳总是掉以轻心。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每写完一个较长的作品，就像害了一场大病；不过，彻底休息一段时间也就恢复了。原想这次也一样，一两个月以后，我就可以投第三的工作。

稿完成的当天，我到上再也没有一劲了，只有、膝盖还稍微有力量，于是，就跪在地板上把散的稿页和材料收拾起来。

过去重视医药，现在却对医药产生了一迷信，不事不事，喝下去一碗汤药，心里就得到一安；然后闭目杨象吃去的药在内怎样开始和疾病搏斗。

但是，药越吃病越重。

第二完全结束，我也完全倒下了。状况不是一般地失去弹，而是弹簧整个地被扯断。

一个更大的疑惑占据了心间：是否得了不治之症？

现在看来，情况相当不妙。

喝咖啡就是一例，消费观念是顺其自然，完全据自己的实际需要，从不刻意计算攀比。可以用一百元钱买，一条级香烟供“关键”的几天，也可以用五十元钱买一件仿羊夹克穿几个冬天——当然，从没有人相信我上的夹克会是假的。

终于完全倒下了。

工作间立刻变成了病房。几天前，这里还是一片张的工作气氛，现在，一个人汗浃背默守在电炉旁为自己熬中药。病，，时不时有失去知觉的征候。

我不知自己患了什么病。其实，后来我才知，如果一个人三天不吃饭一直在火车站扛麻贷，谁都可能得这病。这是无节制的拼命工作所导致的自然结果。

38

几十副药吃下去，非但不事，结果咙得连也咽不下去。腔里憋了无数的痰却连一丝也吐不来。一天二十四小时痛苦得无法睡，既不去气，又吐不来痰，有时折磨得在地上来去而无一办法。

弱得像一摊泥。最痛苦的是每一气都特别艰难，要动员全残存的力量。在任何地方，只要坐一下，就睡着了。有时去门房取报或在院晒太就鼾声如雷地睡了过去。坐在沙发上一边喝一边打盹，脸被杯碰开一血。

把的希望都寄托在医生的上。过很少去医院看病，即使重冒也不常吃药，主要靠自的力量抵抗。现在不敢再耍二杆，全神贯注地熬药、吃药，就像全神贯写作一样。

开始求医看病。中医认为是“虚”听起来很有理。虚症要补。于是，人参、蛤蚧、黄芪等等名贵补药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