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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2/2)

“我没心思走资本主义路!地让我那个二小胡着,我来跑生意。新政策不是号召让生意吗?”他有地说。“你什么生意哩?”“零七碎八…”他显然不想说他什么。我不愿再打问了。这是属于别人的私事,再问也许不合适。可是我隐约地觉得,这个“持走社会主义路”的人,他的“生意”有非社会主义的味。但我不是公安局的,无权追究这些,何况他地我的五叔。“你又到什么地方记录去呀?”了问我。

我默默地坐在床沿上,燃一支烟,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五叔。我固执地在他的留有泪迹的脸上,寻找我在童年时所熟悉的一些特征。我长久地看着睡梦中的五叔,两滴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涌了我的睛,从的脸颊上落了下来,耳边似乎隐约地又传来了那久远年间的叮叮咣咣的土三弦声…

此刻,沸腾了一天的F市安静了下来。城市的灯火先后熄灭了一些,夜空中的星星却更繁密,更明亮了。晚风习习地从远方的山峡中过来,驱散了城市上空的气,使人到一快。等我回到房间后,看见五叔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那你跑来,地怎呀?”我问他。

五叔脱掉外衣,躺在凉席上,一地长叹气,对我说:“唉,君娃,你五叔现在活得不像个人了…”

我问他到什么地方去,他说他明天一早就坐火车去省城呀。我上对他说,我已经包好了一间房,也有床位,让他今晚跟我去住。“我怕误了火车的钟。”他说。

他同意了,拿起了边那个落满尘土的黑人造革包,和我一同了候车室。我把他先领到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堂里,要了些菜、馍、啤酒和汽。五叔喝不惯啤酒,说像些。我就又给他买民几两白酒。几杯酒下肚,他就有醉意了。瞪着一双微微发红的睛,对我说:“你是个记者,好好把咱农村的情况记录下来,给中央和胡耀总书反映上去!就说资本主义完全复辟了!”

我告诉他我就到这个地方来的,再不走了。

吃罢饭,我搀扶着五叔,来到市招待所的房间里。

我又记起了上次在我们县车站附近堂里的情景,那时他在饭桌上就说这些话,现在还在说。我同时也想丐了多年前在学校院里的赛诗会,想起了他在公社会议室的发言和菜市场的表演,也想起了大队饲院里那次…我又看看此刻桌对面那又醉意朦胧的睛,到心情帝重而痛苦。不正常的时代造就了这样一不正常的人,而且还是党的一个基层组织的领导。这样的人本应该早被撤换下来了,可他仍然占据着领导地位。我们的改革首先正是应该针对这样一些人的,而不幸的是,下有些地方往往正是由这样一些人在领导着我们的改革。比如说F市吧,前几年正是由几个对抗中央政策的人在领导着一个几百人的地区。这些人当然要比五叔明多了。他们采取的是在上拥护新政策,而在实际工作中顽固对抗的方法,他们在会议上一一个要决贯彻中央神,而在私下里,在和老婆睡觉的时候,在和心腹们下棋打扑克牌的时候,却用一气讥讽所有的改革。我国新时期社会改革的最大困难就在这里。

我不知该说什么。他直瞪瞪地望着房的天板,叹着气说:“以前,我张志是个什么世事?常是站在人面前的人嘛!工作常是先,给张家堡挣了一墙的奖状和锦旗。公社和县上的领导谁不看重我张志?参观大寨,到地区和省里开先会,哪一回能少了我张志?想当年,常是坐‘主席台’的人嘛!可是而今呢?却像一个要饭吃的一样,落到了这等地步!…哎,你不知,以前我参观开会路过这些地方,都像上宾一样住在带澡堂的宾馆里,可如今躺在候车室的地板上,连条狗都不如…”他说完,一下趴在凉席上,竟然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了。我慌忙劝解他,但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呜咽着。

这哭声烈地震撼了我的心。

“不怕,招待所离火车站不远,几分钟就到了,误下了车。咱们住在一块,还可以拉拉家常话。”

义了!”他顷刻间变得恼怒了。

这个顽固的人,他仍然是他那老一

我无法安他,也说不来什么同情话,于是就从房间里走来。让五叔一个人在房里静静地哭一会吧!我无法同情他,但我怜悯他。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他的悲剧。是的,这不仅是他的悲剧,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剧。正是一个悲剧的时代造成了这样一个悲剧的人。实际上,在我们的生活中,有多少个五叔一样的人啊!历史往往就是这样:一个悲剧的时代结束了,但那些悲剧的人并没有结束自己的悲剧。我在招待所的院里长久地徘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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