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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2/3)

孙少安被他二爸煽得心火缭。他即刻去征求“内当家”的意见。秀莲满心支持,说:“二爸这主意好!过了事情,你还能认识上面的,以后也好办事!”秀莲把孙玉亭策划的“政治活动”说成了“过事情”——就象农村办婚嫁喜事一样,尽说法不同,基本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下午两三钟,孙少安的砖场周围聚起了黑鸦鸦一片人群。村中大分人都赶到了这里,加上过路的外地村民和乡下,足有二三百人。

孙玉亭凭借丰富的想象力,用一把破扫帚好了一个火把,并且浇了一瓶煤油,以便在那个庄严的时刻燃炉火。

少安放话以后,孙玉亭立刻张地行动起来,他就象当年帮助田福堂“闹革命”一样,拖拉着一双缀麻绳的破鞋,兴奋地前后村跑,连自家地里的活都不了,撂给了他的大女儿卫红。

虎一到,撇下其他人,自己先抓时间上庙坪山打了一会山——这是他永远的好。与杨副乡长一起到来的还有乡上的电影放映队,他们已经动手在砖场的空地上撑起一面雪白的幕帐。

孙玉亭地看着刘乡长给周县长打完电话。刘民放下话筒,咧开嘴笑着说:“你回去给少安传话,到时周县长要亲自来参加他砖场的火仪式哩!”

临近火的一天,秀莲喂的那猪也在他们新家的院畔上被宰倒了…

当他吱唔着对二爸提这个疑问后,孙玉亭立刻有成竹地说:“没问题!上面正打着灯笼寻找这号先典型哩!了这号典型,也是他们的成绩。不怕!这事如果你情愿,就给我来办!准保落不了空!”

,那年他冒充了一回冒尖,心里很不气,总想堂堂正正在世人面前“光荣”一回…好,现在这也许正是个机会!

中午前后,石圪节原武装专、现任副乡长杨虎,率领乡上所有在机关的,先一步赶到了双村。虎不是生人,当年双村搞农田基建大会战时,他就是副总指挥;并且曾协助公社主任徐治功镇压过孙玉亭和王彩娥“麻糊事件”引起的那场大动。两年前还来这里搞过生产责任制。

我们真没有想到,玉亭在新形势下仍然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我们更想不到,他这次竟然利用这特长为“资本主义”鸣锣击鼓!无论如何,这孙玉亭还是孙玉亭,虽说“政治”不同以往,但革命情未减半分!

乡长刘民还没有到,他此刻正在石圪节对面的公路上等候从原西县来的周县长。民刚给县政府办公室挂了电话,说周县长和几个局长以及县委的通讯事,已经坐面包车发了。

这消息一时三刻就传遍了全村。几天来,双村大人娃娃都早就议论着孙少安的火仪式,心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少安和妻一商量,便把在他这里工的婆姨女来,在他二妈和秀莲共同指挥下,碾米磨面,急准备待客的茶饭。与此同时,玉亭不停蹄地跑着乡上联系好一场电影,准备“火仪式”结束后的当天晚上放映。

孙玉亭先张罗着在自家土炕的破席片下,找了几张节写对联剩下的红纸,让凤英剪了一叠“请柬”由他亲自用笔填写好邀请的单位和人名;接着就火烧一般蹿到了乡上。因为乡长刘民是少安的同学,少安自己不好意思去,就把这些事全权给二爸去执行。

孙玉亭惊得目瞪呆,兴奋得使他浑冒起一层疙瘩。他拖拉起破鞋就往回跑,一路上绊了好几个趴…啊啊!县长也要来?孙少安一听事情闹了这么大,心里又兴又焦急。兴的是,他似乎真的成了个人,连县长也要来上他的门。焦急的是,他怎样才能把这个“仪式”搞好,千万不敢闹什么笑话来!

不过,他又盘算,人家上面的会不会接受他一个老百姓的邀请,来参加这样一个仪式呢?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双村又一次沉浸在节目般的气氛中。许多庄稼人今天都不再山,纷纷赶到村孙少安新建的院落及其新建的砖场,准备观看这新时代的新把戏。

当孙玉亭给乡长送上请柬,并眉飞舞描绘了他将为侄儿设计的“火仪式”后,刘民也有激动了。乡长恍然大悟地说:“是呀,少安的确是咱们石圪节乡的好典型!这样,玉亭你把给县上的请柬放下,我现在就给周县长打个电话,争取让县上最少来个乡镇企业局的副局长参加这个火仪式!”

相隔几年,周文龙的变化也让我们大为惊讶。想起几年前,他在柳岔公社搞那一极左法,至

当刘民把少安介绍给周文龙时,县长握住他的手,先大大赞扬了一番他帮扶贫困的可贵神。

钟左右,从南面开来的一辆面包车,停在少安家院下面的公路上。刘民先从车里来;跟着,一些提黑人造革包的“大”一个接一个了车门。孙少安一直撵到车门去迎接乡县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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