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八点，副局chang老张准时到了办公室。老张虽然提了副局chang，但桌子暂时还没搬，留在chu1里。本来按规定他现在上班可以车接了，但他仍骑着自行车。家住崇文区，上班在朝yang区，路上得一个多小时。老张chang了个猪脖子，多rou，骑一路车，脖子汗涔涔的。但他转动着脖子说：

“也不见得多累！”

或者说：

“骑车锻炼shenti！”

老张进了门，一眼发现办公桌桌tui下蹲了一兜梨，高兴地说：

“噢，不错，分梨了，梨不错嘛！”

这时大家都已陆续进来，纷纷说：

“老张，快别说梨，大家分的全是烂梨，就你们几个局chang是好梨！”

女老乔说：“那梨提回家只能熬梨水儿！”

老张吃了一惊：“噢，是这样？这样zuo多不合适！”

接着将那兜好梨提上办公桌：“吃梨吃梨！我家老婆单位上也分梨，这梨就不提回家了！”

大家便上去吃老张的梨，一边吃一边又说起昨天的事。副chu1chang老孙没去吃梨，在那里抽烟，说清早不宜吃凉东西，弄不好怕拉肚子。女小彭也没吃，将羊pi女式包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一个人咕嘟着嘴在生气。她清早坐班车听到这样一个信息，有人将她昨天不给老张带梨的情况作了宣传，成了今天早上一个小新闻。这事迟早会传到老张耳朵里。传到老张耳朵里女小彭倒不怕，只是恨办公室又出了内jian，出卖同志。她怀疑这事是女老乔或副chu1chang老孙干的。

吃完梨，小林收拾梨pi，老孙敲敲杯子，说要传达中央文件。接着从“各省市自治区，各大军区”念起来。他念完一页，传给老何；老何念完一页，传给老乔；女老乔念完一页，传给小林…传达文件分着念，是老张在这当chu1chang时发明的主意。因以前老张念文件时，大家剪指甲的剪指甲，打mao衣的打mao衣，老张很生气，最后想出这个办法，让大家集中jing1力。后来老张仍嫌不过瘾，又说念文件可以不用普通话，用家乡口音念，大家天南地北凑到一起工作，用各地口音念文件，倒也别有一番情趣。老张现在升任副局chang，已经不算这办公室的人，可以不念文件，于是捂着保温杯在那里听。

文件传达到三分之二，来了两个总务chu1的人，说老张的局chang办公室已经收拾好，来帮老张搬桌子。老张问：

“不是说下礼拜搬吗？”

两个总务chu1的说：“已经收拾好了，局chang说还是请老张搬下去，有事情好商量。”

老张说：“好，好，现在正传达文件，等文件传达完。”

两个总务chu1的就在门口站着，等传达文件。

文件终于念完，大家都站起来帮老张搬桌子，纷纷说：

“老张升官，也不请客！”

老张笑着说：“不是请大家吃梨了嘛！”

大家说：“吃梨不算，吃梨不算，得去芙蓉宾馆！”

说着，搬桌子的搬桌子，搬纸筐的搬纸筐，搬抽屉的搬抽屉，一团忙luan。全屋就女小彭仍咕嘟着嘴在那里生气，不帮老张搬。刚才lun到她念文件，她说“嘴烂了”推了过去。她还在生今天早上的气。

大家把老张送到二楼，发现原来抬下去的桌子已经作废了，因为老张的新屋子已经和其它局chang副局chang一样，换成了大桌子，上面覆盖着整块的玻璃板，干干净净的玻璃板上，蹲着一个程控电话。屋里还有几盆花树，两个单人沙发。一个chang大沙发，都铺着新沙发巾。干净的屋子，有原来整个chu1的办公室那么大。

“老张鸟枪换炮了！”

老张笑着说：“以后得一个人呆着了，其实不如跟大家呆在一起有气氛！”

总务chu1的两个人请示老张：“老张，这旧桌子没用了，我们入库吧！”

老张让给他们一人一支烟：“辛苦辛苦，入库入库。”

接着又给大家一人让了一支烟。

大家抽着烟回到原来的办公室，发现老张桌子搬走，剩下一块空嘴似的空地。灰尘铺出一个桌印子。小林就去打扫。这时大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