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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2)

“成了老申,回去吧!”

生意见,说:

“二舅三舅,背后那么蝎火,怎么一见调查组就了?”

这时村里都开始反对恩庆,都叹息说:

老婆回了娘家,恩庆更放开胆喝。喝来喝去,大家反倒把人家恩庆给害了,恩庆成了一个酒中毒患者,像当年老孙一样,开始夜里睡不着觉,半夜半夜围着村转。

倒是新喜不这么认为,见了恩庆说:“老弟,你支书比我!”

酒能移。这时宋家掌柜的一个后代叫兰的女孩中学毕业(脸长了一些,但鼻还可以),恩庆派她到大队去开扩大,每天早晨喊人下地砍粱。兰一大早去大队放喇叭,恩庆往往连床都没起,满屋气。渐渐便传思庆搞了宋家掌柜的后代闺女。但大家又觉得反正搞的不是自己的闺女,谁也不去,任他搞。倒是孬舅(这年五十六岁)一次气不平,五更叫掂一粪叉到村西大瓦房里,一脚将门踹开(连门都没有),堵住被窝里一对男女,据说还“咕叽”“咕叽”像小公叫呢。恩庆搞的是五类分的闺女,捉事的也是五类分,恩庆本想开他们的斗争会,但后来想了想,从床上扔给孬舅一烟:

老婆便哭:“你让我怎么死?”

不过想想还是比新喜:“恩庆吃吧,也就一样兔,还分两天吃,不象新喜,瓜果梨桃小公!”

从此大家见了恩庆,反倒一脸和气。恩庆在街上走,大家都说:

最后有人告到县里,说恩庆一堆问题。县里派调查组到公社。公社崔书记不像周书记,对人不包庇,说:“这孙整天这么舒坦?查查他去!”

吃了兔,恩庆嘴里容易发腥。为了去去腥味,恩庆就喝两酒。喝来喝去喝上了瘾,一天不喝酒就牙关发。晋家开的小卖里,记满了支书欠的账。年终收账,恩庆让他扛走了一只搁在瓦房里的车轱辘。以后大家找恩庆办事,兄弟斗殴、婆媳吵架也好,划宅基地也好,领结婚证也好,都主动将恩庆请到家“意思意思”然后再说事。不过恩庆喝酒有这,吃过兔一定要渴酒,但喝酒时不一定非吃兔。到人家里吃饭,哪能那么讲究?腌个白菜疙瘩也能喝。渐渐这成了一个规矩,大家断案办事之前,先得请恩庆喝酒。谁家不请,大家反倒说这家小气。得恩庆老婆天天满街找恩庆,怕他多喝:

“这个鳖孙不知又躺在了哪个鳖窝里!”

可调查组到村里一查,挨门挨地问,老二老三地问,是没一个说恩庆不好的,都说思庆清正廉洁,会当支书,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搞,就知领人砍粱,查来查去没查恩庆的问题。恩庆还委屈得什么似的,说什么不当这个支书,倒是崔书记又来安他:“你他妈还查不得了?查查又没撤你的支书,你还拉什么引再拉真撤了你!”

渐渐得兔见了恩庆就犯愣,不过思庆见了犯愣的兔和蔼,不骂兔

“怎么思庆也成了新喜!”

老婆“呜呜”哭着回了娘家。

“恩庆,这儿吃吧!”

得主人家很尴尬,正在酒摊上坐的恩庆也很尴尬。本来思庆就与老婆有些矛盾,不回家睡觉,这时恨恨地说:“怎么不死了你!”

恩庆一的血丝,不停地打呵欠:“吃吧吃吧。”

老二老三倒瞪我一:“日你先人,谁告恩庆,谁就是咱申村的仇人!把思庆撤下来,再换一个狗日的,说不定还不如恩庆哩。恩庆吧,也就喝喝酒吃吃兔,搞搞地主闺女,再换一个,说不定该吃咱搞咱闺女了!”

然后骑上一辆破自行车,也不告诉人他到哪里去。有时脆连兰公开载上,到集上赶集,吃烧饼,喝糊辣汤。大家都不在意。

恩庆说:“上有电线,下有机井,当中还有农药,随便你哪样,我拉都不拉!”

恩庆这才不说什么,忙招呼村务员八成扛枪去打兔

“原来恩庆还不如新喜,喝酒吃兔,还搞人家闺女!人家新喜不就吃个瓜果梨桃吗?咱倒反对,人家新喜!”

我当时在村里已是一个翩翩少年,曾在牲场里叼着烟问老二老三:

这时恩庆剩了一,说:“不到哪儿去。这个支书,不是好的!”

恩庆支书当到一九八二年,之后下台,之后患肝化死去。这是后话。

第二天拿笔写个条,批给孬舅两大车青砖,让他到大队砖窑上去拉。我当时十六岁,曾跟孬舅与他的儿赶牲去拉过这砖。当时孬舅喜气洋洋的,对我说:“倒不是贪图这两车砖,照我年轻时的脾气,挖个坑埋了这两个狗男女!”

“恩庆,我这儿先偏了!”

“人家的饭好吃,酒好喝,跟人家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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