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插页 四bu总附录 其一 投宿

日常生活的魅力──对几段古文的摹写

小刘儿得zuo太尉，选择吉日良辰去殿帅府里到任。所有一应合属公吏、衙将、都军、监军ma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名。刘殿帅一一点过，于内只欠一名八十万禁军教tou白石tou，──半月之前，已有病状在官，患病未痊，不曾入衙门guan事。刘殿帅大怒，喝dao：

“胡说！既有手本呈来，却不是那厮抗拒官府，搪sai下官？此人即系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

随即差人到白石tou家来捉拿白石tou。

且说这白石tou却无妻子，只有一个姥娘，年已六旬之上。牌tou与教tou白石tou说dao：

“如今刘殿帅新来上任，点你不着，军正司禀说染病在家，见有病患状在官。刘殿帅焦躁，哪里肯信？定要拿你，只dao是教tou诈病在家。教tou只得去走一遭；若还不去，定连累小人了。”

白石tou听罢，只得捱着病来；进得殿帅府前，参见太尉，拜了四拜，躬shen唱了个喏，起来立在一边。小刘儿dao：

“你那厮便是都军教tou白蚂蚁的儿子？”

白石tou禀dao：

“小人便是。”

小刘儿喝dao：

“这厮！你爷是街市上使花bang卖药的，你省得甚么武艺？前官没眼，参你zuo个教tou，如何敢小观我，不伏状俺点视！你托谁的势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

白石tou告dao：

“小人怎敢！其实患病未痊。”

刘太尉骂dao：

“贼pei军！你既害病，如何来得？”

白石tou又告dao：

“太尉呼唤，安敢不来。”

刘殿帅大怒，喝令：

“左右！拿下！加力与我打这厮！”

众多牙将都是和白石tou好的，只得与军正司同告dao：

“今日是太尉上任好日tou，权免此人这一次。”

刘太尉喝dao：

“你这贼pei军！且看众人之面，饶恕你今日，明日却和你理会！”

白石tou谢罪罢，起来抬tou看了，认得是小刘儿；出得衙门，叹口气dao：

“俺的xing命今番难保了！俺dao是什么刘殿帅，却原来正是东京帮闲的圆社小刘儿！比先时曾学使bang，被我父亲一bang打翻，三四个月将息不起。有此之仇。他今日发迹，zuo得殿帅府太尉，正待要报仇。我不想正属他guan！自古dao：『不怕官，只怕guan。』俺如何与他争得？怎生奈何是好？

回到家中，闷闷不已。对姥娘说知此事。祖孙二人抱tou而哭。姥娘dao：

“我儿，『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只恐没chu1走！”

白石toudao：

“姥娘说得是。外甥寻思，也是这般计较。只有延安府老zhong经略相公镇守边ting，他手下军官多有曾到京师的，爱外甥使枪bang，何不逃去投奔他们？那里是用人之chu1，足可安shen立命。”

当下祖孙二人商议定了。其姥娘又dao：

“我儿，和你要私走，只恐门前两个牌军，是殿帅府拨来伏侍你的，他若得知，须走不脱。”

白石toudao：

“不妨，姥娘放心，外甥自有dao理措置他。”

当下日晚未昏，白石tou先叫张牌入来，吩咐dao：

“你先吃了些晚饭，我使你去一chu1干事。”

张牌dao：

“教tou使小人哪里去？”

白石toudao：

“我因前日患病，许下酸枣门外岳庙里香愿，明日早要去烧zhutou香。你可今晚先去吩咐庙祝，教他来日早些开庙门，等我来烧zhutou香，就要三牲献刘、李王。你就庙里歇了等我。”

张牌答应，先吃了晚饭，叫了安置，望庙中去了。当夜祖孙二人收拾了行李衣服，细ruan银两，zuo一担打挟了；又装了两个料袋袱驼，拴在ma上。等到五更，天色未明，白石tou叫起李牌，吩咐dao：

“你与我将这些银两去岳庙里和张牌买个三牲煮熟在那里等候；我买些纸烛，随后便来。”

李牌将银子望庙中去了。白石tou自去备了ma。牵出后槽，将料袋袱驼搭上，把索子拴缚牢了，牵到后门外，扶姥娘上了ma；家中cu重都弃了；锁上前后门，挑了担儿，跟在ma后，趁五更天色未明，乘势出了西华门，取路望延安府来。

且说两个牌军买了福物煮熟，在庙里等到巳牌，也不见来。李牌心焦，走回到家里寻时，见锁了门。两tou无路。寻了半日，并无有人，看到待晚，岳庙里张牌疑忌，一直奔回家里，又和李牌寻了一黄昏。看看黑了，两个见他当夜不归，又不见了他姥娘。次日，两个牌军又去他家亲戚之家访问，亦无寻chu1。两个恐怕连累，只得去殿帅府首告：

“白教tou弃家在逃，祖孙不知去向。”

刘太尉见告，大怒dao：

“贼pei军在逃，看那厮侍tou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