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统统地坏了！"

"若松说了，八路军、中央军、土匪都在人群里，有二十五个，你在这村熟，让你统统指来，统统死啦死啦的！"

若松向他比了一个手势，翻译官吓得脸都白了。但他知若松的脾气，也不敢说什么，只好找到孙旦，说：

孙旦摸着脸说：

"太君想怎么办呢？"

"报告中队长，今天有五个士兵到乡下去拉给养，让中国人全给杀了！"

孙旦忙说：

若松上脸就不兴，盯着孙旦看。翻译官在旁边推了孙旦一把：

若松这时尖锐地叫了一声：

"翻译官，八路军、中央军、土匪早就跑了，哪里在人群里？他知有二十五个，他指不就完了，何必老缠着我！"

"我去，我去！"

孙旦说：

孙旦傍晚逃到城里报信儿，惊魂未定，就又随日本人来了村里。他下午还没吃饭，肚有些饿了。再说，他不知八路军、中央军、土匪还在村没有，在村也不知藏到什么地方；一天的血战，他亲见土匪路小秃往下剁人，他胆吓破了，忙说：

小队长说：

翻译官说：

"集合老百姓！"

"什么人杀的？"

日军便打起火把，将留在村里的老百姓，都从家里赶来，集合到村南的打麦场上。若松又叫人把日军的几尸，抬到打麦场上，摆到村里老百姓面前。几百个老百姓被围在打麦场中间，有哭的，有吓得哆嗦的，还有屙了一的。大家纷纷往一块挤。日军在四周端着刺刀围着。有的日军手里还牵着狼狗。若松指着尸对翻译官说：

"旦，快去吧，别等中队长发火，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

若松这时吃了一惊，问：

翻译官说：

"嗖嘎，中国人良心统统地坏了！"

一中队日本兵便全集合，坐上汽车开了过来。若松坐在驾驶室里，心情特别懊丧。本来今天是兴的日，纸蛤蟆他还没有看够，可以看到晚上，没想到突然了这事，耽误了他看蛤蟆。他在驾驶室还用指挥刀顿着地板：

这时孙旦说：

"这里都是老百姓，指谁不冤枉谁了？"

"那有什么办法？没看若松的意思？死了五个日本人，要拿二十五个中国人换哩，一个换五个。这事都叫八路军、中央军、土匪给闹坏了，他们杀了日本人跑

看那蛤蟆的模样，若松断定不是女儿折的，但若松仍拿着那只小蛤蟆，"嘻嘻"笑着看了一天。勤务兵一天给他送三次饭，见他总拿着一只纸蛤蟆笑，不知他又犯了什么神病，悄悄把饭放下就去了。到了傍晚，一个小队长匆匆跑到他屋里，喊了一声"报告"，看他正看蛤蟆，就不敢再说什么。等若松把蛤蟆看够，才扭回看那小队长，小队长忙又敬了一个礼说：

"你的带皇军村，八路军、中央军、土匪的认来，统统地死啦死啦的！"

日军村，挨家挨搜查八路军、中央军和土匪。但八路军、中央军、土匪早就没影了儿了，哪里能搜查得来？村里老百姓也有躲庄稼的，躲不及庄稼的，留在村里。孙旦见搜不到八路军、中央军、土匪，一方面懊丧，另一方面也兴，免得挨他们的黑枪。倒是在村里搜几日军的尸，还在许布袋家扔着。村搜查完，大家抬着日军尸，回去给若松报告。日军小队长说：

"你的良心也大大地坏了！"

"若松这个人你还不知？别了，你考虑着指吧！"

"报告中队长，八路军、中央军、土匪统统逃跑了！"

若松看着日军不见，不见的尸，皱着眉说：

若松上去打了孙旦一耳光：

汽车开得很快，半个钟就到了村。又半个钟，完成包围，一个小队长跑到驾驶室前报告：

就带着队伍了村。边走边骂：

"太君，我浑跟零散一样，就不要让我去了！"

若松这时下汽车。翻译官、孙旦都跑到他面前。若松指着孙旦说：

"据逃回来的警备队小队长孙旦报告，是八路军、中央军、土匪联合起来把太君杀了！"

"我×他姥姥，活了一辈，还没过过这日哩！"

"中国人统统地坏了！队集合，到村里去！"

然后用日语对小队长下命令：

"报告中队长，村包围完毕！"

翻译官低声说：

"太君，咱们回去吧，改天扫八路军、中央军、土匪就是了！"

"你看，中国人惨无人，良心统统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