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快吃完了，你看看再要什么。”

大家哄堂大笑。

我问她：“吃过饭了吗？”

火锅锅底快烧，羊快吃完，我们酒足饭饱时，陈小才姗姗而来。

如果影片成功，导演会对媒说：“我的这戏主要想说的是——我抓住了——我发现了，我看到了——我到了——谢谢大家支持。”

我说过，一见钟情不可靠，

因此可得结论，编剧与导演的区别本上是，编剧所的工作是创作，而导演呢，不用说，是权力。因此，不畏权的大庆对那些不会写剧本的导演简直是不屑一顾。

不仅编剧想，摄像也想，工也想，演员也想，什么人都想，所有的人都想。

“怎么了？”我问，一边伸手过去，想搂住她。

从饭馆来，我们四下散去，我钻陈小已经打着火的汽车，抬一看陈小，惊奇地发现她竟面不悦之。

我喜听大庆发表这类论，我说过，大庆不仅会创作，还会思考，这样的人很少。

陈小推开我：“我告诉过你别说别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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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别说就别说，你知——唉——”她长叹一声，闭上睛，一副无限苦恼的样，把靠到靠背上。

“没有。”

我认为作为资编剧，大庆的话很有理。

我愣住了。

我低下：“情败，他们都知了。”

建成说：“没关系，我们能理解，我们都是过来人，吃东西吧。”

大庆喜的导演多半是自己编写剧本的，这样，导演便把行使权力的过程改成实现自己想法的过程，这样，导演由一个权力机构转变成创作机构，这样，导演成了艺术家。

上面一番话是谈到剧本时大庆讲给我的，大庆说，别聊剧本，别聊剧本，也别写剧本，尤其是别给他们丫写剧本，饿死也别写，别给他们丫的机会，如果写剧本，就自己找钱，想办法去拍。

“别啊别啊，我们等着你！”大家异同声地说。

少顷，我问她：“为什么？”

陈小看看大家投向她的关心的目光，然后看向我。

“没关系，我无所谓。”

如果影片失败，那么导演会说：“这戏没搞好的主要原因是，首先是剧本不行，然后是男女主演戏不好，然后是摄像不会拍，化妆也是胡画一气，灯光不对，工不会布景，投资人的钱不够，我已尽全力，但一切都无法控制，没办法，下次再来吧——”

她搬了把椅坐到我旁边，发梳得一丝不，劳力士手表、钻石戒指、白金耳环、白银手链各就各位，眉画过，睫涂过，粉底打过，红上过，香过，穿一整齐的休闲妆，俏丽得无以复加，如同天仙。

大庆说：“周文告诉我，我告诉所有人。”

那个剧本到了导演手里，简直可以成为石成金的杖，首先，导演可把故事称为自己的，然后开始从投资人手中骗取拍摄费用，指挥工采得拍摄的景别，指挥灯光布导演所需的光线，指挥摄像构要拍的图像，指挥备好情节中所用，指挥化妆为演员化好妆容，指挥服装为演员穿好服装，指挥制片主任为他备好饭，指挥场记记下拍摄条目与时码，还可以指挥专选演员的副导演为他挑喜的姑娘，指挥现场副导演为他准备一切，拍摄完毕，导演指手划脚的过程还未结束，他得指挥剪接师剪所需图像，指挥音乐总监找人写歌词，谱曲，指挥音好音乐，指挥效果作动效，指挥字幕员上好字幕，然后急急忙忙跑到报纸、广播、电视台去宣传，每句话用这开：“我的电影——我的电视剧——我的这戏——”

“那，我先走了，再见。”

我拉开车门，走车外，片刻之间，陈小的车就扬长而去。

编剧首先是跟拥有这副嘴脸的人打，你说会有什么结果？结果是，所有的编剧都想成为导演。

陈小翻着睛看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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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许大庆是个艺术家，他艺术甚于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