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全低下，夏英扭看我，我连忙分辩："我没笑。"

夏英本来是个严重的近视，但从来不镜。颇有孤芳自赏的意味，但有时不免也吃一下亏，有一天，她迈上讲台时就被绊了一跤，跌讲台后面，全班同学拭目以待，未有半声息，少顷，此人从讲台后捉迷藏一样钻，衣服上不沾半灰尘，大喊一声：上课！班长只好接上一句：全起立。同学在一阵桌椅声中挣扎站起，对老师行注目礼，不幸的是，正在此时，下课铃响了。同学皆目喜，涣散，正游移间，夏英喊一声：坐下！大家只好坐下。突然夏英又断喝一声：下课！班长只好再喊起立，同学顺次站起，东倒西歪，夏英沉半晌，叫了一声坐下，大家以为就此完事，正呼朋引伴去休息，不料又听到横空一声：上课！全同学僵在半空，不知所以，夏英用手接连掰断七八支粉笔，咬牙切齿：课间不休息，继续上课。

我懊丧他说："夏老师，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夏英瞪了我一："你没笑，同学们可笑了。"

同学们哄堂大笑，夏英猛地一转："谁笑了？谁笑了？"

当然，我校师资力量雄厚，还有更多老师，因为特不明显，我说也懒得说，就让他们在学校里自生自灭罢。

夏英平时讲课，一本正经，若悬河，但只要稍有用心者凝神细听，就会发觉全是废话，有时甚至不对嘴，简直就是在说"午夜的太很耀"，但她本人并不这么认为，所以讲得津津有味，绝不顾及下面的反应，当然对不良反应她是决不会心慈手的——她总是随携带一个小本，如果你在她课上了病，她就会利用讲课间隙，打开小本，在你的名字后面画一个叉，考试判卷时，她本不你的试卷成绩如何，她那时会翻开她的小本，照上面提供的线索打分，毫不犹豫——如果你的名字后连续现两个叉，那么你就放心吧，成绩绝不会超过30分，而且不许你事后查卷。

我真正得罪过的老师姓夏，叫夏英，她的外号叫"对儿虾"，教我们《普通理》，多比我们大三四岁，长得有姿，当然说漂亮也一不勉，不足之是平平，当然，这也算不得什么希罕，值得提醒大家的是，此人是个险的神病，举例为证：

第一次发现杨树的树上有很多睛似的裂纹我还觉得非常惊奇，那时候我还在上初中，有一次在宣武校碰到谭小燕，当时我每个星期去那儿练习四次国际式摔跤，谭小燕在那儿练女五项，那次正好我们和她们一起练习楼梯，姿式是原地蹲下，双手背后，从观众看台的第一阶起，一直到上才能停下，虽然我们全是男孩，可能练习都极其不认真，结果谭小燕她们那组女生很快就超到我们前面去了，教练在下面破大骂，叫我们快一，下来的时候

火力，叫火枪算了，但也没看丫有多火来，脆叫砸炮枪吧，可瞧丫一副压抑的样说不定连炮都没砸过，那不是恭维吗，可叫什么好呢——算了算了…噢，我想来了，应该叫——弹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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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罪她的事情说来可笑，一天，我撑着困倦不堪的来到课堂，听她在台上讲：定理简单的形式就是规律存在的证据…一个理论永远不会被完全证明，下面我们来证明一下这个定理…说句公话，别的老师讲课，几句话才能把同学们搞，夏英呢，只需一句就行了。我当时听她讲的得意，心想发生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了，脑日渐沉重，一歪，就睡去了。梦中仿佛听到一阵跟鞋声，我猛地睁开双目，和夏英看个正着，她正弯下来观察我，我正要说句什么，忽听她对我叫："周文，你可真聪明，两手捧着睡，以为能骗得了我么，是不是以为我看不来？"

同学们又一次哄堂大笑，夏英突然转，走回讲台，哗哗哗地翻开小本，在上面一通狂划，所有同学都各自心怀忐忑，期末考试时结果来了，我们班有一大半人不及格，当然，我也在其中，第二年，她又教我们班《算法分析》，我又一次被她放倒，补考时也没让我过，她教的两门课就这么挂到毕业前夕，她调走以后我才侥幸补考通过——大家都说我运气好，也许我运气真是好。

我说："他们是在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