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瞎开了啊。"

油门早已踩到底，车像要散了似的，一辆白的桑塔纳被我们超过去了，接着超过了一辆黑奔驰，很快，奔驰车就追了上来，把我们远远抛在后面，我看到车后尾灯闪烁，像是故意嘲笑我们，我踩住油门不放，车发轰鸣，我置之不理，但车的速度已到极限，再也快不了了。

"没准儿到那儿就知了。"

181

"行，就去天津吧。"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华杨忙着把手里的烟灭，"野孩！"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都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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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速度放慢，趁机上一支烟："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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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再快吗？"

"我们在那儿搞过一个乐队，叫野孩。"

"去天津什么？"

我听他这么问我。

华杨坐在我旁边，不停地摆车里的录音机，一盘一盘地换磁带，一盘磁带最多听一首歌，其余的时间用来找歌，我们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中穿行，听着一首首没劲的歌。

阿莱，我更愿意就像我们第一次接时那样，我的双臂扶住你的肩膀，用我的额轻轻蹭你的额，一直到我们确认永远相互需要对方才停下。

"今天我们俩再来一次怎么样？"

我。

华杨说过，人生最经常的事情就是四逃避。这是他的观，但我不这么看，我觉得应该把四逃避改成四碰，只要你活在世上一天，你必得东奔西走，忍辱负重，惶惶不安，即使运气好可以苟且一时，来日也得迎接新的烦恼。

"想去天津吗？"

我只好再一次。

驭年来到的钟声是我一个人坐在家里听到的，当时我喝得大醉，用脚把电视机关掉，房间里弥漫着烟草和酒的怪味，地上扔满了生和各的残屑，床单皱皱，被卷成一团儿，我形似大虾，弓曲背，发又长又，忍受着从胃里翻上来的一串串恶心，在那间早已是人非的屋里熬过漫漫长夜。

我把车开上京津速公路，一脚踩下油门，车速慢慢地悠了起来，速度表指到一百三十公里时，车有发飘，表针在一百三十附近不停地抖动，华杨把安全带系上了。

到天津后，我和华杨找了一个小酒吧坐下喝酒，冬天的啤酒喝得人很不舒服，酒吧空气混浊，三两个穿着难看制服的服务员在桌间转来转去，华杨问我："记得咱们学校门前的那个小饭馆吗？"

为了改变一下我的恶劣心情，我买了一个外地车本和一辆；日夏利，用去6万多块钱，车到手后，大修了一通，数数剩下的钱，不到两万元了。

我打电话找到华杨，一起开车兜风，正是严冬，我把风开到最大，门窗闭，哪有一兜风的样！

华杨的工作得不太顺心，据他说，他们经理看他总不顺。

我再次，华杨已经略有醉意了。

我把目光投向窗外，风得街边的杨树哗哗作响，偶尔有汽车驶过，窄小的

"你本来不就是瞎开吗？"

华杨看着他杯底的酒沫，轻声说。

"不知。"

论文答辩通过，学校的分下来了，到我是中日合资的华歌尔公司和西单商场。我在天天坐在计算机前画罩内内衣和填库存两项工作面前权衡了一下。前者下后者枯燥，于是哪里都没去。不久，我找到一份在中关村一个小公司的工作，没问清楚是什么就答应了下来，也是因为慌不择路，事后才知是一份非常可笑的工作——修理计算机。这是一份我所能找到的最差的工作。

"可是，"华杨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们现在确实无家可归，"他又看了看我，"即使有家，也不想回去，是不是？"

车开到左安门时，华杨对我说："哎，咱们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