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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2)

第五章

接连四天,在塬坡上收割了三亩多麦子,赵鹏累垮了。

他从塬坡上拉回最后一车麦子,卸在麦场上,连着吁出三口chang气,走回自家的小院,就像一棵被锯断的树,倒在炕上了。

他的脸颊火辣辣地疼,那是高原上太yang的强光对汗渍的pi肤暴晒的结果;他的脖颈疼得不易转动了,那是牛pi车绊下坠造成的jin肌损伤;肩tou上已经被又涩又ying的牛pi车绊磨得渗出血来了,火烧火燎地疼痛;xiong廓chang时间受到重负的坠压,挤得肺bu不能舒畅地呼xi,隔一时半刻就要吁出一口窝聚的chang气;tui和胳膊像是不属于自己这个躯ti的bu件,完全麻木了,只有小tui肌rou频频的抽搐中,才感到那是自己的tui脚;手心和脚心,都磨出血泡了,钻心似地一tiao一弹地疼着;腰椎像是从后腰那里折断了,酸酸的,上shen和下shen不能有机地协调地在炕上挪一下睡姿;浑shen上下,没有一chu1的肌rou和骨骼能够从jin张里放松下来。

他没有洗脸,更懒得洗脚,带着满shen的尘土和麦芒,倒在炕上了。歇息——解除pirou之苦,现在比讲究卫生要迫切一千倍,沉重而又jin张的ti力劳作和讲究卫生互相对立了,后者无须置疑地服从于前者了,几乎是不可逆转的本能。他想,如果像这样繁重的劳动chang年累月地继续下去,他会忘记刷牙的习惯的,一年半载不洗一次澡也不会感到有什么过不去,tou发和手脸上积满灰尘和污垢,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吧!在他接近老年的时候,也就自然地会拐着和许多庄稼汉老tou一样丑陋的罗圈tui,来往于村巷、田间和屋院内外了。

tou一天上坡拉麦的时候,他像一位诗情激发的诗人一样在心里yin诵黄土高原麦熟时节的壮观景象,多情地回味到童年时代的淘气;夜晚躺在小河的浅水里,回忆起第一次从山沟走出去,在大平原上看见奔驰的列车的情景,同样充满了浪漫的诗意。现在,他连再一次爬上坡ding的心情都没有了,那满坡被黄金缠裹的景象引不起一丝的心情,蚂蚱的叫声也显得枯燥而烦腻,更不想挪动一步躺到小河里去了。沉重的ti力劳动,把一切诗情画意统统从人的心怀里排挤出去了。

过去的四天时间,他的妻子淑琴领着他,从干梁割到西坡,再到东坡,再进后沟…三亩多的麦子,竟然有八九块地,分散在塬坡的角角落落里。塬坡上土壤结构差异太大,为了使得优质地和劣质地搭pei公平,于是就出现了这zhong结果。要不是淑琴引导,他无法从一条一块的麦田里辨认出自己的地块来。

tou一天他和淑琴在干梁上收割的时候,塬坡上远远近近只有零星的人在收割,他还可以和淑琴在麦捆上调笑亲昵一下,而不耽心周围有谁窥见。第二天,这儿那儿,东塬和西塬,前沟和后沟,到chu1都有男人和女人在弯腰挥动镰刀收割了。第三天,收割达到高chao,整个塬坡上,几乎每一块地里都有人tou闪动,从塬坡通村庄的几条小路上、被来来往往的推车摆满了,男人女人,大人小孩,你呼他叫,变成一个喧闹的世界了。高chao延续到第四天,后晌就渐渐退chao了,大bu分条田和坡地上收割一空,只有少数地块上还ting立着麦子,像劣级剃师在顾客tou上遗下的一撮撮changmao,塬坡上几乎是被掠劫一空。

他躺在炕上,很想喝一碗酸辣的菜汤,却只能这样想着。淑琴还在麦场上,也许和孩子正在垒麦捆,也许只是出于防备心理,怕谁家顺手扯走几个麦捆去,三囚天来,除了盐腌的蒜苔,他没有吃过什么菜。饿了,吃两个馍馍,喝一杯开水,半夜里才能躺下,而天不明的时候,淑琴又把他摇醒来。她不觉得几天不动烟火而只啃干馍他是否受得住;而只顾cui他跑快,再苦也就这么一回了!

他的脑子里变成一片空白,什么曲轴淬火试验,什么学术论文,什么日语、英语或俄语,早已逃匿得无影无踪了,疲劳完全抑制了人的智慧,沉重的劳动使他的脑子顿然变得单纯而近于愚蠢了。

“爸!爸吔——”儿子喊着蹦进门“快,要下雨了!俺妈叫你垒麦积子!”

他猛地翻shen坐起,溜下炕来,咧着嘴,忍着浑shen散了架似的疼痛,走出院,朝西一望,一层nong1黑的云chao涌过来,盖住了下沉的落日。那乌黑的云层眼看着朝东边窜上来,使人感到恐怖。忽啦一声,风从西边掠过,搅得麦草和黄土漫天弥漫,冷飕飕的风使人出过汗的肌肤阵阵缩jin。他一弯腰,朝麦场上奔去。

麦场上,一家一hu所分得的那一条一绺场面上,全被麦捆子拥sai得满满的。男人站在麦积子上,把女人和儿女们递上来的麦捆垒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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