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复员的禹!班长,现在已经是这个不戴帽徽领章的武装连的“连首长”了。
“这场自然灾害,对我们每个人都是场考验…”
“报告连长:宋征死了。”只有小顺子有胆量打断他的话。
“啥?”他像是吃了一惊,脸陡地阴沉下来。“咋死的?嗯?”他气汹汹地跨到炕边,掀起枕巾看了看“咋死的?嗯?李方吾,你说!”
“这个,这个…”李大夫吓得嘴唇发抖“这个…我…”
“报告连首长,”小顺子眨眨眼睛“他昨天回来到处喊疼,头疼、心口窝儿疼、肚子疼…”
“谁问你啦!”刘俊瞪了小顺子一眼“你说,李方吾。你是医生。”
李大夫还是抖得说不出话。
“嗯?肚子疼?…”刘俊思忖着“是不是绞肠痧?老百姓说的绞肠痧,你们医生叫啥?”
“说!”王富海把枪对李大夫一戳。
“叫…阑尾炎。”
“对了。就是阑尾炎嘛!过去我们部队有个战友就得这个病死的,跟宋征一样。主要是吃了饭就运动。王富海!”
“有!”
“叫两个人抬副门板来,收拾出去。”
这时,刚刚蹿入我心脏的毒素起作用了,突然有股强烈的报复欲使我不能控制地昂奋起来。
“报告连长,”我向前跨了一步“这块玻璃被打碎了。”
“嗯?咋搞的?”果然,引起了刘俊的注意。
原来,玻璃上有在“三忠于”活动中用红漆喷上的毛主席胸像,缺口呈三角形,斜边正从胸像的面部切过。
“谁干的?”他愤怒地大吼了一声。
“王富海王班长,”我兴奋地揭发“他昨天晚上故意用枪朝这块玻璃上一捅。”
“唔——”刘俊一下子泄了气,像多疑的麻雀一样歪着脑袋。王富海却马上惶恐起来,本来就不高的身子又缩了一大截。
“唔——”刘俊终于平静下来“王富海,把玻璃碴捡起来。别扔到垃圾堆上,放到办公室主席像的后面。以后你注意一点,别老冒冒失失的。”
“是!”王富海急忙弯下腰,在水里慌慌张张地摸索着。大概他的手被碎玻璃划破了,只见一缕鲜血悄悄地在污水里飘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