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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炮(2/4)

他们亲着对方油汪汪的嘴,还不停地打着饱嗝,让的气味,在蒙古包里洋溢,在森林中的小木屋里洋溢,在朝鲜式小餐馆里洋溢。然后他们互相帮助着脱了衣裳,暴各自的。父亲的我很熟悉——夏天时他经常扛着我下河洗澡——野骡姑姑的我只浮光掠影地看过一次。但是我这次可是看真切了。她的,看上去溜溜的,绿油油的,在灯下放着光。连我这个小孩的手指,也想伸过去,用指尖,试试探探地摸一摸,如果她不打我,我就好好地摸一摸。那应该是什么觉呢?是凉森森的呢还是乎乎的呢?我真想知啊,但是我不知。我不知,我的父亲知。他的手,一直在野骡姑姑上摸着,摸了。父亲的手是黑的,野骡姑姑的是白的,所以我到父亲的手很野蛮,很盗,它们仿佛要把野骡姑姑的里的分挤来似的。野骡姑姑着,她的睛和嘴在放光,父亲的睛和嘴也在放光。他们两个搂抱在一起,在熊上打,在上翻跟斗,在木地板上"烙大饼"。他们的手相互抚摸着,他们的嘴相互啃咬着,他们的脚互相攀爬着,他们上的每一寸肤都在互相磨蹭…磨蹭生,生电,他们的开始发光了,蓝幽幽的,好似两条鳞片闪烁的大毒蛇纠缠在一起。父亲闭着睛不声,只气,但野骡姑姑却在大声地、肆无忌惮地叫唤。现在我当然知她为什么叫唤,但当时我比较纯洁,不解男女之事,不知父亲和野骡姑姑合演的是一什么戏。我听到野骡姑姑嘶哑地喊叫着:亲哥…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的心中怦怦,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虽然我心中并不害怕,但我确实张,恐慌,好像我的父亲和野骡姑姑,包括我这个旁观者,都在着罪恶的勾当。我看到父亲低,把自己的嘴罩在野骡姑姑嘴上,这样,她的喊叫,就大分被父亲吞了。只有一些零星的声音碎片,从父亲的嘴角来——我偷看了一下大和尚,想知我的迹近情的描述,在他上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大和尚不动声,脸上的颜,似乎有发红,又仿佛原本就是这个样。我想我应该适可而止,尽我已经看破红尘,讲述父母的故事就像讲述遥远的古人的故事——

不知的气味引还是父亲和野骡姑姑的喊叫声引,从黑暗中涌来许多小孩,锔在蒙古包的周围,趴在森林小屋的门上,撅着睛透过隙,往里张望

五年过去了,真实的音信一也没有,但关于父亲和野骡的谣言,却像那个小火车站上的运货慢车每隔一段时间卸下来的,在那些黄珠的轰赶下慢吞吞地我们的村庄。卖给村里的屠杀死——我们村是个屠宰专业村——谣言却在村里传来传去,好像一群飞来飞去的灰鸟。有的谣言说父亲带着野骡在东北大森林里用白桦木建了一座小屋,屋里垒了一个大炉,松木劈柴在炉里熊熊燃烧,小木屋的房上覆盖着白雪,墙上挂着成串的红辣椒,房檐下悬着晶莹的冰凌。他们白天打猎挖参,晚上在炉上煮狍。在我的想象中,父亲的脸和野骡的脸被炉火映得红彤彤的,好像抹了一层红颜。有的谣言说父亲带着野骡窜到了内蒙古,白天他们骑着大的蒙古袍,唱着悠扬的牧歌,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放牧羊;到了晚上,他们就钻蒙古包,起一堆屎火,火上吊着铁锅,锅里炖着香扑鼻,他们一边吃一边喝着茶。在我的想象中,野骡睛在屎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仿佛两块黑宝石。有的谣言说他们偷越国境到了朝鲜,在一个丽的边境城市里开了一家餐馆。他们白天包饺擀面条卖给朝鲜人吃,到了晚上,饭馆关门后,就煮上一锅,启开一瓶白酒,每人握着一条狗,两人握着两条狗,锅里还有两条狗,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等待着他们来吃。在我的想象中,他们每人握着一条狗,端着一碗酒,他们喝一酒啃一,撑得腮帮鼓鼓的,好像油光光的小球…当然,我也想到了,当他们吃饱喝足之后,还要抱在一起事——大和尚目光一闪,嘴角动了一下,突然大笑一声,然后便戛然而止,仿佛锣槌猛击了一下锣面,只余袅袅的铜音在空气中震颤。我心中一凛,目眩片刻。我猜不透他用这样古怪的笑声是鼓励我照实说呢还是让我就此打住。我想了想,为人应该诚实,在大和尚面前,更应该实话实说。——那个绿衣女人还趴在那里,姿态依旧,只是增添了一个玩耍唾沫的把戏。她将一个个的小泡从双之间啐来,让它们在光中飘摇着破碎,我想象着那些泡的味——说——

它停顿了一下,歪着往里瞧了一;它脸上的神情,很像一个好奇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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