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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炮(2/2)

睛,然后走,带着我忙碌挣钱的事儿。好像为了补回因为打人骂人耽误了的时间似的,她活的速度会比平时快上一倍,同时她对我的监督也比平时要严格得多。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敢眷恋这个并不温的被窝,只要听到火焰在炉膛里发了轰轰的响声,不用母亲开,我就会自动地蹿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蹬上凉如铁甲的棉袄和棉,然后将被卷起来,窜到厕所里撒,回来后站在门边,垂手而立,等待着她的吩咐。母亲是个节俭到了吝啬的人,怎么舍得在屋里生炉呢?因为的房使我们母俩生了一场同样的病,膝盖红,双麻木,了很多钱买药吃才能下地行走,医生告诫我们,如果不想死还想活,就要在屋里升火炉,尽快地把墙,买药比买煤贵得多。在这情况下,母亲才不得不动手在堂屋里盘了一个火炉,去火车站买了一吨煤,火烘烤我们的新屋。我多么盼望医生能对母亲说:如果不想死,就要吃。但是医生不说,那个混医生不但不劝我们反而告诫我们不要吃油腻的东西,他让我们尽量吃得清淡,最好素,说这样既能使我们健康又能使我们长寿。这个坏,他哪里知,父亲叛逃之后,我们就开始了素,素得就像送葬的队伍或是山上的白雪。整整五年了,我的里只怕用最力的皂也搓不下来一滴油了。

我说了这么多话,燥,恰好就有三个杏般大小的冰雹,斜门,跌落在我的面前。如果不是大和尚神通广大,看透了我的心思,施展法术,让三颗冰雹降落在我的面前,那就是一个偶然的巧合。我偷看着大和尚,他腰背直,闭目养神,但从他的耳朵里、从苍蝇的隙里伸来的黑的微微抖颤上,我知他在倾听。我少年早熟,经多见广,遇到的异相奇人可谓多多,但耳朵里生两撮长长的黑的人,只有大和尚一个。仅凭这两撮黑,已经让我心生无限敬畏,更何况大和尚还有许多的异能奇技。我捡起来一颗冰雹,放在嘴里。为了不让它把我的腔黏冷坏,我的急地搅动着,冰雹在我的嘴里骨碌碌地转动,碰撞得我的牙齿哒哒作响。一匹因为被雨而显嶙峋瘦骨的狐狸,在门槛犹豫了一会儿,细眯的睛里可怜的神情,然后便以我不及反应的迅捷,窜了庙堂,消失在塑像之后。过了片刻,它上那烘烘的气,猛烈地在我们面前弥漫开来。我并不讨厌狐狸的气味,因为我曾经跟狐狸打过。后边我会说到的,在我们那个地方,曾经掀起过一阵饲养狐狸的,那时候,被人们传说得神乎其神的狐狸,行彻底地瓦解破灭,尽它们在笼里还是那样鬼鬼祟祟地神秘的姿态来,但当它们被我们村里的屠夫像杀猪杀狗一样杀死,剥,而它们毫无神通施展时,关于狐狸的神话也就破灭了。门外雷声焦脆,好像怒不可遏。烈的焦糊气息一波接一波地涌庙门,不由我心惊胆战,油然地便想起来关于雷公劈死作孽的畜生和作孽的人类的传说。这个狐狸,难也是一个造过孽的畜生?如果是这样,它躲庙宇,就等于躲了保险柜,雷公再怒,天龙再凶,也不至于把这座小庙夷为平地吧?五通神其实也是五个成了的畜生啊,但上帝既然允许他们为神,并且建庙塑像,享受着人类的供奉,除了,还有丽女人,那狐狸为什么不可以成神呢?这时候,又有一只狐狸窜了来,刚才那只我分不公母,但这只却分明是只母的,不仅是只母的,而且还怀有。因为我清楚地看到,它窜过门时,下垂的肚胀的漉漉的门槛。它的动作也比方才那只笨拙了很多。不知来的那只是不是它的丈夫。这一下,它们更加保险了,因为天是最公平的,天公不会祸及母狐狸肚里的小狐狸的。不知不觉中冰雹在我的腔里已经化了,大和尚也在此时半睁开睛瞥了我。他似乎本就没有注意那两只狐狸,院里的风声雷声雨声似乎都不被他注意,我也从此发现了大和尚与我的大差距。好,我继续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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