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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炮(2/3)

,目光往四周睃巡一圈,然后就把那两张钞票扔在了我父亲面前。其中一张钞票恰好落在他那泡尚未蒸发完毕的狗里,与那些涨破了的烟卷儿混在了一起。此时,在我的心目中,父亲已经死了。他把我们老罗家十八辈祖宗的脸都丢尽了。他本算不上一个人了,勉还可以算一儿被老兰的狗泡涨了的烟卷儿。老兰扔下钱后,和屠们也都过来扔钱。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悲悯的表情,好像我们是一对特别值得同情的乞丐父。他们扔给我父亲的钱都比平日里多了一倍,说不清是对我父亲不反抗的奖赏呢还是跟着老兰冒充慷慨大度。看着那些宛如枯叶般降落到我们面前的钞票,我大声哭泣起来。父亲终于把他那颗硕大的颅从膝盖上抬起来,他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仿佛一块枯的木板。他冷冷地看着我,睛里渐渐地一些困惑的神,好像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哭泣似的。我用爪抓着他的脖,说:爹,我再也不愿意叫你爹了,我宁愿叫老兰爹也不愿叫你爹了!我的声音很大,众人愣了片刻,然后便哈哈大笑。老兰对着我跷起了大拇指,说:小通,好样的,我收你这个儿,从今之后,你可以到我家吃住,想吃猪咱就煮猪,想吃咱就煮。如果你能把你的娘带来,我更是举双手迎!我的耻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对着老兰的大撞过去。老兰轻松地一闪就躲过了我的撞击,我跌扑在地,嘴磕破,了黑血。老兰大笑着说:小,刚刚认了爹就撞我,这样的儿谁敢要?没人拉我,我只好自己爬起来。我回到父亲边,用脚踢着他的,发着我对他的不满。父亲本不生气,也本不觉悟,他用那两只大的弱的手,搓了搓自己的脸。然后伸伸胳膊,打了一个哈欠。这是一个标准的慵懒无比的老公猫的动作。接下来,他低下,慢吞吞地、认真地、仔细地,一张张地,把那些叠合在老兰的狗里的钞票捡起来。他捡起一张就举起来对着光看看,好像在辨认真伪。最后,他还把那张老兰扔下的让泥污染了的崭新钞票放在自己上认真地净。他把钱放在膝盖上碰撞整齐,夹在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里,往右手的拇指与中指肚上啐了一些唾沫,然后就一张张地捻着数起来。我扑上去夺他手里的钱,我想把那些钱夺来撕得粉碎,然后扬到空气里当然最好是扬到老兰的脸上,发散一下蒙在我们父上的耻辱。但父亲机警地起来,将夹着钱的左手举起,嘴里连声喊着:傻儿,你这是什么?钱是没有错误的,错误都是人犯下的,你对着钱发脾气是不应该的。我左手拽住他的胳膊弯,右手举起,往上蹿着,试图从他的手里把那些耻辱的钞票夺来,但我的企图在大的父亲腋下本不可能实现。我恼怒万分,用脑袋一下下地撞着他的腰。父亲拍着我的脑袋,用友好的吻哄着我:好了好了,儿,不要闹了,你看看那边,你看看老兰那,它已经发怒了。

那是一的鲁西大黄,生着两平直的角,上的像缎似的,发达的肌动着,好像后来我从电视上看到过的那些健运动员。它金黄,却生着一个怪异的白脸,这样的白脸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是阉过的公,白脸上生着两只红边的睛,斜着睛看人,脸上的表情让人到恐怖。现在回忆起来,我想那表情恰似传说中的太监的表情。人被阉了,情要变;被阉了,情也要变。父亲的提示让我暂时地忘了钱的事情,我转回去看那,老兰在前牵着它,得意洋洋地往前走。他应该得意,他沉沉地侮辱了我们,但是没遭到任何的反抗,这对于提他在村里的威信、对于提他在中的威信都大大地有好。惟一一个不把他放在里的人被他征服了,从此之后,村里更没有人敢跟他叫板了。但是接着就发生了惊人的事情,多少年后想起这件事我还是疑神疑鬼。那懒洋洋的鲁西大黄突然停止了前,老兰转回用力拉着缰绳,试图拉它前。它稳稳地站住,似乎一劲儿也没使,就把老兰使的蛮劲儿化解了。老兰杀,他上的气味就足以让一胆小的觳觫不止,无论多么倔,在他的面前也只能乖乖地等死。他拉不动它,就转到侧,抬起掌,在腚上猛拍了一掌,同时嘴里发一声断喝,在他的这一拍一喝之下,一般的连屎都要吓来的,但这鲁西大黄本就不他那一壶。老兰刚在我父亲那里得了大胜利,正是一个骄兵,便不顾,对着踢了一脚。鲁西大黄扭了扭,哞地吼了一声,然后就低下,往前拱了一下,它似乎还没用多大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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