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扎蝈蝈笼，我要用蝈蝈笼把那些笨装去！"

六个工人把储罐满后，聚集在车间门，拄着扁担休息。我再次嘱咐他们：注一旦开始，你们必须保证储罐里始终有，不得中断。他们拍着膛向我保证：主任，放心。他们的神情看上去都很愉快。我知他们为什么愉快，本来有四个工人担就可以保证罐里始终有，但四个工人担，过于冷清，形不成闹的气氛，所以我加了两个人。

我毫不客气地接着那个人的话声说：

工人们急忙抓起简易的缰绳和笼，大声应答着：

都是外行。即便有那么个把人搞牲畜养，搞熟加工，归结底也离不开屠宰离不开。话说到这儿我们就可以得一个结论：联厂好了大家都好，联厂不好大家都没有饭吃。而我们要把联厂办好，就必须齐心协力。众人拾柴火焰。人心齐，泰山移。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谁有能耐就提谁。在习惯的光里，小通还是个孩，但在我的光里，小通已经不是个孩，而是一个人才。是人才就要利用。当然小通捧着的也不是铁饭碗，他得好可以往下，他得不好呢，我们就不用他了。小通主任，你发号施令吧。"

工人们愣怔了一下，上就照我们事先的演练齐声大喊：

"发！"我喊叫着，模仿着从电影里看到的那些英雄人的习惯动作，把一只手举起来，然后猛地往下一劈。

我知这些工人——其实不久前还都是村里最顽劣的刁民，大都是非法黑屠——本不服我，他们都认为老兰任命一个孩当车间主任是胡闹，他们认为我的设计和指挥更是胡闹。我不屑于对他们解释，我知解释也没有用，最终我会让事实说话。下，我让你们什么，你们就给我什么，这就行了，至于你们心中怎么想，那是你们的自由。

工人们都绷着脸，装严肃的样。我知

"这是什么？扎蝈蝈笼吗？"

"现在，我命令你们，跑步去栏，把们拉来！"

"明白了！"

那些烟的人脸上的表情向我昭示着他们心中的不服，但他们还是把烟掐灭了。

"如果明天你们还敢在车间烟，我会扣除你们半个月的工资。"

第二天一早，负责挑的六个工人，就把那两个大储罐满了。本来我可以设计一台电动泵，把井上来，通过输，注储罐，但那样会加大投资，更重要的是我觉得那样没有意思，不好看，不闹。我喜看六个工人，挑着，在井和车间之间来回穿梭的红火劲儿。

我现在上了年纪，在人前说话反倒羞羞答答起来，但那时候我是人前疯，有狂的表演，人越多我越来劲。我指挥着那些不久前的屠、现在的工人们，像一个大胆的牧童吆喝着一群笨。我让他们照我在图纸上画的样，先在车间中央竖起了两排大的铁栏杆，叉着这两排大的铁栏杆，又用铁丝绑上了许多铁，构成了一个个大铁框。我还命令他们用崭新的白铁焊成了两个大的储罐，安放在车间里的两个固的钢铁支架上。从这两个储罐的底，引了两条铁，铁从铁栏杆前通过，横贯了整个车间。这两铁上，每隔两米就有一个的龙，龙上上了透明的胶。这就是注车间的全设备。设备确实很简单，但复杂的设备不用，用的设备不复杂。我看到工人们一边着活儿一边挤鼻，有的人还偷偷地嗤笑。我还听到一个人低声说：

"准备好了，请主任指示！"

"准备好了没有？"

还不到正式上班的时间，我父亲我母亲还有老兰，就早早地到了场。我陪同着他们在车间里转了一圈，对他们指手画脚地讲解着有关技术问题，看上去还像那么一回事的。我的妹妹这几天一直跟在我的后，替我背着一个装满白糖的铁军用壶——这也是当年我跟随母亲收破烂时收到的——每当我发布一命令她就跷起大拇指捧我："哥哥真！"捧完了我她就把壶的盖拧开，把壶递到我的面前，说："哥哥喝。"

我父亲和老兰他们视察完毕，正式上班时间到。为了能够俯瞰车间的全貌，我站在车间大门内侧的一把椅上，对着我的工人们喊：

工人们故意装的认真劲儿，使严肃的仪式变得有几分稽。我看到了几个调工人嘴角上的嘲讽的笑意。我才不去这些呢，因为我有成竹，我知我会取得成功。我继续发令：

车间里的设备安装好了，工人们都退到一边，有的低烟，有的东张西望。我带领着父亲和老兰在车间视察，并向他们讲解着各设施的作用。视察完毕，我对着那几个烟的工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