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节

我叹息一声，说：

“英豪，你本来应该成为一个大英雄，可惜运气不好。”

“活着时不明白，死了才明白，当英雄也要靠运气。”他哀怨地说。

“其实你也算是英雄了。”

“别安wei我了。”他沮丧地说“连敌人的影子还没看着就死了，我算哪家子英雄。”

“都怨罗二虎这小子沉不住气，翘起pigu，暴lou了目标，自己死了不算，拐带着你也死了。”我愤愤地说。

“所以我特别恨这个小子！”他咬着牙说“干buchu1chang一提到他和我搭档我就拍了桌子，我说你们另安排别人干吧我不干了。干buchu1chang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说chu1chang您不清楚我跟这孙子是冤家对tou。chu1chang说什么冤家对tou？都是阶级兄弟吗！我说这小子把我害惨了，要不是他我现在正在英模报告团里巡回演讲呢，要不是他现在我的shen边正围着许多献花的姑娘呢。chu1chang笑着说你这个同志哟，不要这么狭隘嘛。在漫chang的革命战争中，我们牺牲的人可以说是成千上万个成千上万，像董存瑞黄继光那样轰轰烈烈的有几个？大多数人像你我一样死得默默无闻，他们中有的冻死有的饿死有的在河里淹死有的被狗咬死有的病死，张思德是在炭窑里砸死的…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就说我吧，是过河时歪在水里呛死的，我觉得也很光荣。同志，孬好咱还在墓碑上留下了个名字，有成千上万的革命先烈连个名字都没留下，你能说他们不是英雄是狗熊吗？”

“干buchu1chang一席话说得我无言以对，我说chu1chang你说得很对，可我一想到要跟他搭档带一个连队，就觉得心里别扭，这个gui孙子只讲漂亮话不干实际事，我怕跟他niao不到一个壶里影响工作。chu1chang拍着我的肩膀说，看同志要全面，要辩证，要多看别人的优点少看别人的缺点，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只要有诚意，就能取得一致，解决矛盾。回tou我找罗二虎同志谈谈，相信你们能带出一个模范连！”

“我给chu1chang敬了个礼，说好吧chu1chang我听您的。chu1chang说不是听我的是听组织的。”

“你们那边跟这边完全一样嘛，”我插话“死活都一样嘛。”

“基本上一样，当然有一些特殊xing。”

“你能不能把这些特殊xing给我讲讲，让我有点jing1神准备。”

“算了算了，你迟早会知dao的，我还是给你讲讲我们在那边办的刊物吧。”

“死人还能办刊物？”我惊讶地问。

他冷冷地说：

“我请求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也不要用这样的口气问我。”

“对不起，”我惭愧地说“我太激动了。”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本油印的杂志，可能是年代久远或者是受了chaoshi的缘故，封面上的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但那“英雄魂”三个大字却还清晰可辨。他郑重地揭开封面，用枯黄的手指shen情地抚摸着，锈蚀斑驳的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

“我跟你说过我们连里那个文书吧？你要搞清楚，我说的‘我们’是我们，‘我们连’是我们到那边后整编的新连，是yin兵连不是新兵连，是我任指导员罗二虎任连chang的连不是你当副班chang罗二虎当班chang的那个连。我说过我们连的文书爱好文学，经常写点诗歌散文什么的。我当指导员很开通，鼓励他写作，每夜多给他一袋萤火虫。我们连那个文书名叫华中光，他自己嫌这个名字不响亮起了个笔名叫‘死魂灵’，听说俄国一个作家写过一本书叫《死魂灵》？他是假的死魂灵，我们是真的死魂灵。死魂灵写诗，我念首你听？题目叫《无题》。”

他翻开“英雄魂”慷慨激昂地朗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