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编派出这么些话儿来罢?
不同于王夫人脸上一闪而过喜色,贾母却是淡淡地道:“什么和尚道士,我们宝玉通灵宝玉乃是先天口衔而来,哪里是凡尘打造金锁能匹配得上?谁家小姐没个金锁金簪子金镯子?这凡人打金锁儿就该配凡人雕玉佩,那才是相得益彰。再说了,不过是一句话罢了,这样话,我顷刻间就能请才华好老先生们对上十个八个,还没有重复。”
王夫人神色一变,缓缓低下头去,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林睿心头一凛,果然姜是老辣。虽说贾母是他外祖母,但是并没有相处,早先京城记忆早已模糊了,他只记得贾母想抢他们家黛玉,难免不太亲近。
贾母向林睿笑道:“外头下着雪,到炕上坐,仔细冻着。”
窦夫人知机,忙拉着林睿坐下,又按宝玉坐了贾母另一边,笑道:“我才看到睿哥儿带了好几个箱子,可是有什么东西孝敬老祖宗?怨不得老祖宗疼姑太太和睿哥儿,单是这份孝心,比我们强几倍去。”
贾母听了,果然欢喜。
林睿忙笑道:“大舅母放心,也有孝敬大舅母。”
窦夫人道:“那我可是跟着老太太沾光了,打开叫我瞧瞧,仔细些,我见到了就得拿走,免得眼错不见,不知道便宜了谁。老祖宗也看看,不喜欢,赏给我。”
贾母眉开眼笑道:“你这张嘴,还是这样,好不害臊!”
待人打开箱子,林睿亲自点明,道:“年礼是另外预备,并不这里。这是孝敬外祖母,这是给大舅舅大舅母和二舅舅二舅母,这是给珠大哥和珠大嫂子,这是给琏哥哥,这是给宝兄弟兰哥儿等人,一份一份写着签子呢,都是母亲和妹妹特地挑。”
他从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露出三块一模一样碧玉佩,一看便知是同一块玉所雕琢而出,皆用红丝绦系着,笑道:“听说外祖母家有几位姐妹,除了已经进宫元春大表姐外,余下三位妹妹皆家中,除了写着签子礼物三妹妹妹各有一份外,妹妹另外又亲自挑了这三块玉佩送给三位妹妹,配色绦子也是妹妹选。”
贾母道:“你人来了便是,还带这么些东西作甚?他们谁又配得上?”
说罢,皱眉道:“早就说今儿有客到,怎么二丫头三丫头和四丫头都不?”
窦夫人哪里肯让贾母无缘无故责备姐妹三人,忙道:“她们听说睿哥儿来,早等着了,只是不得老太太意思,不敢过来。”
贾母听了,忙叫她们进来见过表哥。厮见毕,林睿送上玉佩,三姐妹连忙道谢,迎春和探春各自安坐,唯有惜春年纪小,不过仍有奶娘抱着,攥着林睿给玉佩不放。
姐妹们也只坐了一会,便被贾母打发下去了,显然有事问林睿。
林睿虽不知贾母所问何事,但是料想以他们家做派,必定是为难之事,他深知母亲不愿进京原因,一是噩梦所致,二便是不肯应承贾母所求二事,双玉结亲和替元春打点斡旋,因此他不等贾母开口,便笑问道:“我今儿只见了琏哥哥,大舅舅、二舅舅和珠大哥如何不见?既来了,该当给大舅舅、二舅舅和珠大哥请安才是。”
窦夫人暗叫一声好,给贾琏递了个眼色,贾琏上前一步,道:“林兄弟,我父亲可是东院久等矣,只等着你见过老太太过去呢。”
贾赦是林睿亲娘舅,没有自己动身到贾母这里等候林睿道理,因此林睿上东院拜见才是礼数。贾赦原本不意这些,他早想见见林睿了,奈何窦夫人和贾琏都说不如家里等着,免得外人不知就里,反说林睿排场大,还叫亲舅舅过来等候,倒对林睿名声不好,因此贾赦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妻儿一个往贾母这里来,一个亲自去接林睿。
王夫人有事相求,未免慈和些,也笑道:“正是呢,老太太,先让林大爷去见两位老爷,横竖林大爷住咱们家,有什么话日后再说不迟。”
听了他们话,贾母想了想,见林睿一脸倦色,不由得十分心疼,笑道:“瞧我这记性怎么了,还这里唠叨些有没。睿儿定然也累了,见过你舅舅,不必久留,早早过来我这里用饭,再好生歇息,明儿个咱们祖孙两个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