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老姑太太费心了,说来也巧,老姑太太来了京城,正逢我们恒儿文定呢。这是圣上赐的婚,再体面不过的了。”
听了这话,贺俞氏立时不敢言语了。
连太太在碧纱橱后听在耳中,心里十分诧异,俞老太太怎么没有避开自己就开口询问?竟是叫自己都听在耳中了。正在这时,外面管家媳妇来请问老姑太太一家人的房舍,俞老太太道:“暂且安置在东北上的清辉阁,那里临街,开了一门,方便老姑太太家出入。”
管家媳妇心里明白,东北上和正院隔着大花园,离正院最远,答应一声带人去收拾。
俞老太太又对贺俞氏道:“我见老姑太太一路风霜,该当设宴替老姑太太接风洗尘,奈何我这身子骨不争气,起不来,只好怠慢老姑太太了。”
贺俞氏听到俞恒定亲的消息后,顿时大为失落,很快便振作起来,笑眯眯地道:“都是一家人,这里虽然扩建了许多,却仿佛还有些旧日的影子,我熟得很,不必嫂子客气。等我们收拾好了,还请嫂子替我们周旋一二,给娘娘请安才好。”
俞老太太和连太太母女登时目瞪口呆,不过想到贺俞氏的夫君虽然不在了,她却依然是诰命之身,并非白身,若遇宫中庆典,也是能进宫的。
俞老太太笑容一淡,道:“既然如此,老姑太太先去梳洗一番罢,东西都是齐备的。”
贺俞氏点点头,立即就要去梳洗,旁边的丫鬟机变,不必俞老太太开口,忙请他们过去,果然有十来个丫鬟候在门外,未曾进来磕头,此时争相扶着自己的主子,独贺俞氏身边有六个丫鬟服侍,其余不过一人一个大丫鬟。
等他们走远了,连太太忙携连尘出来,道:“老夫人府上有客,我们须得告辞了。”
她们原本递了帖子,回帖说明俞老太太一人在家,家中无客,谁承想忽然就来了这么多人,若都是女眷还好,偏有两个外男,她们母女便不能久留了。
俞老太太叹道:“我不留你们了,还请见谅,我原想着留你们吃饭的呢,见到他们,我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何况你们。尘姐儿尚未定亲,别叫撞见了,倒不好。”语气之中毫不掩饰对于贺俞氏的不喜。四五十年来,先前公婆去世送信他们没有回信,也没有打发人回来奔丧,老太爷祖孙几代没了的时候,也没个音信,如今太子登基了,俞皇后封后了,他们便立即过来,也不说递个消息,为的是什么俞老太太心知肚明。
连太太笑了笑,又安慰几句,方和连尘告辞。
俞老太太想了想,先叫人去打探,听说他们不在,不会撞到连太太母女,方命人送她们离开,又叫人给俞恒递个信儿,叫他心里有个打算。
去的人等在宫外,不妨遇到长庆帝身边的老太监,问了几句,回去无意中说给长庆帝听,长庆帝从未听过俞家还有一位老姑太太在世,此时忽然大张旗鼓地进京,所居何心?忙命人宣俞恒过来,细问贺俞氏一家。
俞恒道:“回陛下,微臣也不知道。”
长庆帝一愣,只听俞恒道:“祖母从不曾提过,娘娘也没说过,每年又没有和这一家来往的记录,所以不知贺家的事情。不过,微臣在族谱上却看到过有位老姑太太,只是多年没有来往,微臣只道已经不在了。”没想到不仅健在,时隔多年又回到了京城。
长庆帝问道:“你说,他们为何突然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