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她试图叫醒她“南湘?南湘?”
叫了两三声之后,那个人还是没有动。顾里心里升起一阵冰凉地麻痹感,她想要走过去,但是脚下却怎么也迈不动。
当顾里颤抖着走到床前时,她突然尖叫起来,往后倒退地身体撞翻了桌子。上面地茶碗翻倒下来。顾里坐在地上,然后翻身朝边上开始呕吐。
床上的阴影里。那个人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盯着自己。
我哆嗦地捧着一杯热水,满脸白,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像一个鬼一样。因为很简单,我对面的kitty,活生生地就像一面镜子。只需要看她有多糟糕,就知道自己有多糟糕,哦不,是比她更糟糕。
我和kitty待在公司的茶水间里,蜷缩在小沙上,彼此对望,不敢出去。谁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很可能我们走出门。外面到处都是陨石坑。
听kitty给我讲完宫洺的企划之后,我半天不出声音来。
在宫洺的计划里,崇光地癌症是一个宝藏,而针对这个宝藏,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挖掘计划。从召开新闻布会开始,接着在《m。e》上连载死亡倒计时地日记。和癌症慈善基金组织联合举行慈善拍卖,最后将《死亡日记》出版成书,这将是崇光最后的著作。
我一边听着kitty口里的这些计划,一边心里急地往下坠落,像是北极的地面突然裂出一条深不见底的缝隙,朝着最深的寒冷黑暗直线下坠。尽管我知道,作为一个商人,宫洺的计划非常具有价值和品牌意义,但是在内心里,某种失落和悲伤却紧紧地抓住了我。这种情绪最后变成了冰冷刺骨地恐惧。像冰渣一样塞满了我的心脏。我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连自己滚落了两颗眼泪也不知道。直到kitty抬起手帮我擦掉。
我闭上眼睛,完全感受不到离我只有十几米之外的宫洺。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也许他从来没有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过。他没有情感,没有弱点,没有朋友,而崇光是我唯一知道的他的家人。我感觉不到他。他像一个巨大而寒冷的黑洞。
但是我可以感受到离我十几米之外的崇光,他像不远处黑暗中一团微弱的火,可怜地燃烧着,快要熄灭了。火苗忽高忽低,看上去就像是他悲痛地呼吸一样。
庞大而缓慢的黑暗宇宙里,呼呼的风声,全都是他悲哀的哭泣。
直到顾里停止呕吐,摸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报警的时候,床上的人才突然说话了。
顾里一直被恐惧抓紧地心脏突然放了开来,忍不住想要骂人。她走过去,看清楚了,躺在床上的是南湘的妈妈。
“你找南湘啊,”她妈死气沉沉地,脸上没有表情,阴森森地对顾里说“她不在。”
顾里转身走了。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被叫住了。南湘的妈妈从床上缓慢而艰难地坐起来,她瘦得像骷髅一样的脸在阴影里看起来一
丝血色都没有。她问顾里:“你有钱么?我两天没有吃饭了…”顾里打开自己的钱包,抽了一叠一百块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她踩着高跟鞋飞快地走出了昏暗的弄堂。走到车子边上的时候,她从车里拿出一瓶依云矿泉水,含了一大口,漱了很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