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只想让曲顾赶走，胡指了个方向。曲顾见不远的江边停着一艘小舟，还以为是要走路，又看见这屋外的院里晒着渔网，便知那小船应是这人家的。她从尹克西的金龙鞭上抠下一块宝石来，给那妇人，：“谢谢婶了，我还要借这船一用。

欧克并未没有注意到这些。曲顾的这番安虽是笨拙，于他却是一片。欧克也捡起莲蓬，学着曲顾的样也剥一颗莲扔中，逞：“哼，这理毋须你说，我也明白…”

曲顾一呆，摇了摇“我也不知。”又将那妇人如何给她指路的事情说了。

欧克轻哼一声，扭过不去理她，嚼着中的莲，果然苦尽之后又觉几分甘甜。待咽下时，只觉满心都是莲的清香。

却听那老儿脚：“的，敢不过来！你可知老夫是谁？老夫乃铁掌帮帮主——裘千仞！还不快把船划过来！”

这话说得实在凄凉绝望，曲顾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忽然：“大克，我给你剥莲吃吧。”说着，捡起边上的莲蓬剥几颗莲，递到他面前。

曲顾见欧克神情惨淡的望着天，心下更觉愧疚“大克，你怎么了？很难受么？”

想到自己辛苦多年练就的一武艺皆是化为虚无，欧克满腔的不甘已然渐渐化为了麻木，他闭了闭，冷笑：“自然难受，恐怕除了死，再没有比现在更难受的了…”

欧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曲顾，恼：“果然是又被人骗了!中原哪里有南北向的江河，走什么路？！”又见四周青山绿，显然不是北方的景致，不由恨得咬牙切齿“定然是尹克西这个骗，本就没有带我们往北走！”当时他们在车窗封闭的车里，自是不辨方向。那时，他还以为尹克西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如今想来只怕更是为了不让他们辨清方向。

——

那妇人看着手中晶莹的宝石，恍若梦中，再看向曲顾，就见她已是背着欧克上了船，解了绳索将船划走了。

曲顾也将一颗莲扔嘴里，笑：“是不是觉得有苦，忍一忍，一会儿就觉得好吃了。”

欧克闻言，瞟了四周一片，蹙了眉“你这是打算划船送我去中都？这里是哪儿？”

只听曲顾：“我爹爹以前说过，莲心虽苦，但苦尽甘来。大克，这次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没有别的本事帮你。但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叔叔的。只是…你自己可千万不要灰心啊！要相信现在虽然苦，但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况且，你…”她本想告诉欧克他的已经被接好了，只是突然想起周伯通的嘱咐，便赶住了。

欧克听他气不逊，心中大为着恼，住曲顾打算调转船的手，哼：“理他作甚，咱们走咱们的！”

欧克抬起，见曲顾的掌心上托着几颗雪白的莲，他愣了一下，捡起一颗，放中。初时只觉齿香，然一咬到莲心，只觉满都是苦涩，不由拧眉对曲顾怒目而视。

欧克满心愤懑的仰躺在小舟上，想到自己如今武功尽失，双残废，虽然活着也不过是苟且偷生，就算找到了叔叔，只怕也是废人一个。况且前路茫茫，又不知何时能够回到中都。一时间，痛苦、后悔、愤怒…情绪皆涌上心，让他顿觉心如死灰。

欧克半撑着看着曲顾，一时心里说不是什么滋味。他之前恨不得想要杀了她，可是当他再次醒来，发现第一看见的仍是她，心中却又平添了有几分说不清的慨：他原以为他会死，可是没有。他原以为她会丢下他，可是她也没有。

许是察觉到了后的动静，那女歌声一止，忽然回过来，顿时又惊又喜的神情。“大克，你醒啦！”

去中都，该怎么走？！”

忽听得不远的岸边有人声喊：“嘿，那边的船，赶给老夫划过来！”

曲顾不知欧克内心的纠结，有些不好意思：“大克，我实在对不住你。你放心！我这次一定帮你去找你叔叔。”

曲顾侧过去，只见一个葛衫老儿正双手提着，着急火燎的喊着：“真是翻了天啦！你个瞎了的臭丫，还不赶把船划过来！”

欧克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见碧空如洗，一朵朵白云飘飘，耳边听得悠悠的划声，一时有些迷惘。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死里逃生，他恍恍惚惚的抬起，瞧见船坐着一个量苗条的女，上着遮的斗笠，双手划着桨，轻声哼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曲顾见他神情虽仍有些郁，但眉宇间却少了几分颓废，便笑了笑放下心来，又回继续专心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