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嚷嚷的是做什么?”
玉钏儿便上前说道:“并不是婢子胡闹。昨日,二奶奶打发人来要玫瑰露,因那东西都收在耳房的柜子里头,我就叫了绣鸾去拿。谁知道绣鸾说那柜子竟然开了,玫瑰露也少了一瓶子,我仔细看了,不止玫瑰露,还少了许多其他的东西。因太太房中就我们几个近身服侍,其他人是进不了耳房的。我就想着是不是谁私下拿了,便问一问,其他人都说自己没拿,这倒罢了。偏偏彩云说是我监守自盗,贼喊捉贼的。我服侍了太太十几年,若是担上这个名声,家里几辈子的老脸也没了。回头太太回来了,我怎么有脸见太太呢?”说着,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王夫人房中,原是以金钏儿为首,她死后,王夫人大力提拔她妹妹玉钏儿,如今玉钏儿已俨然是众多丫鬟的头领了。
从自己姐姐金钏的下场上,她就深深明白了王夫人的为人,只是她是家生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小心当差了。见进上的东西没了,王夫人回来如何肯善罢甘休,自己定是要担责任的。
潘金莲一听就知道,彩云和贾环关系甚好,估计是见贾宝玉有玫瑰露喝,贾环却没有,偷偷拿了给贾环了。她和贾环也无利害关系,又顾及到贾探春的颜面,便只装作不知道,看贾探春如何行事。
薛宝钗也是一样的心思,不过她想的要多一些,她是打定主意嫁给贾宝玉的,看贾环自然就碍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便盘算着如何行事,既能打压贾环,又不至于与贾探春为敌。
贾探春听了气得直发抖,彩云和贾环交好,阖府都是知道的,居然不但不知道避讳,反而惹出这种事端来。可真是自己的好姨娘、好兄弟,只会给自己拖后腿。
思量了半晌,贾探春冷笑道:“太太屋里出了贼,可真是笑话。我也不管你们怎么说,太太的院子每日都是你们看着的,外人断然进不来,做不了这事体。既然不是外人做的,就是内贼了,你们都出去,往太阳底下跪着去,找不出贼来,都安生不了。”
玉钏儿唯恐担责任,听得贾探春这样说,明白她是要寻出内贼,便应了一声“是”,头一个往外头去了,直接走到院子里头,往地上一跪。其他几个丫鬟如绣鸾、秀凤、彩霞等见她这样,也不敢不去,便都去跪了。小丫鬟们见大丫鬟都老老实实地跪了,也只好跟到后头跪了。
别说大丫鬟们,就是小丫鬟素日也是娇生惯养的,在地上跪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人受不了了,指着彩云说:“分明是你拿了东西给环哥儿了,东窗事发还不自己承认了,还要大家陪你受罚。”
那彩云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犹自嘴硬道:“你可亲眼看见我拿了东西?别想着将污水泼到我头上来。”
绣鸾道:“你还不承认,那日我从耳房过,就听你和环哥儿说话,还讲玫瑰露如何吃法。我原本想着大家都服侍太太,不想说出来,谁知你竟然执迷不悟,事到如今,你不但不知悔改,反倒还要拖赖我们。”
贾探春便命人去叫贾环:“请环哥儿来,就说我有话要问他。”
贾环最是害怕贾探春,一见贾探春面色阴沉似水,便将事情都推到彩云头上:“都是她给我的,我并不知道是偷来的。”
彩云听贾环如此没担当,气得直发抖,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都白费了,半晌,想着你不让我舒服,我也要拖你下水,便冷笑道:“玫瑰露的事情,确实是我做的。只是,原是赵姨奶奶艳羡太太的东西,再三央求了我,我才敢干的。婢子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几位姑娘明察。”
潘金莲听彩云将赵姨娘也供了出来,便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好像那茶杯上开出了花儿似的。
贾探春知道她是给自己保留颜面,心里感激,但也知道,自己的脸面是被赵姨娘和贾环给弄得彻底没了。想了一想,赵姨娘是不能再保了,否则贾环就真的被她给彻底带坏了,说道:“你们都先起来。将彩云关到柴房里去,待书你去请赵姨娘来这里,就送我们有事和她商量。玉钏儿、翠墨,你们带人和环哥儿一路,去将赃物都取来。薛姐姐、二姐姐,看我这样安排可妥当?”
潘金莲忙道:“极为妥当。”薛宝钗也说:“全听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