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在风雪的撩拨下,粗暴地狂飞乱舞,然而他岿然不动,腰身挺得像杉树一样直。他在寻找。
在找到之前,他绝不屈服。
他突然跳下马,他发现了一个足迹。
辙印一直的连续的,然而在这里,却明显地留下了停靠过的深痕。辙印旁的足迹,比男人的脚印小,但比孩子要大。毫无疑问那是个女人留下的。
然而足迹却只在原地踌躇了几步,便消失了。王弟望四周看了看,下面是个深谷,白茫茫毛茸茸的大嘴张着,仿佛吞噬了什么似的发出了得意的狞笑。
王弟凝神细看,山崖边的雪似乎有所擦落,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他不再犹豫,立刻顺着深谷爬了下去。那兴许是希望之灯,那兴许是毁灭之火,不管是哪一种,黑发的骑士都将凭借举世无双的勇气去面对。是的,起码他希望如此。
那道擦痕断断续续,尽头是一堆白白的坟起物。王弟蹲下身,轻轻推了推,它一动不动,很明显,不是冻僵了,就是已经死了。
他着扒开雪堆,发出了一声短暂而快乐的呼喊,旋即又陷入了深深的悲痛:那是一缕湖蓝色的秀发,凄艳地绽放在惨白的大地上。
因为生了一堆火,所以山洞的石壁上都映照得红彤彤的,暖和得很。
海尔嘉的毛裘大衣已经全然浸湿。她内里的丝绸内衣,早已冻成冰片,在篝火的温度下,开始“咝咝”地融化。
“海尔嘉,事关你的性命,请恕我无礼。”
尽管她人事不知,Z还是郑重其事地向她道歉。海尔嘉冻得发硬的脸上还挂着一行泪珠似的冰,那是泪水凝结成的冰,是为了克拉丽丝姐姐的冷酷无情,还是为了此刻即将蒙受的羞辱而落泪?没有人知道。
王弟果决而毅然地撕开她那些不成样子的衣服,同时他赶忙闭上眼睛,用身上披着的熊皮,为她擦干头发和身子,为她揉搓四肢和。
他害怕自己,怕自己的视线触及一些不该这么早触及的东西,那时他用理智的堤坝勉强拦住的情感洪水,将会倾泻而下,一发不可收拾。然而,黑暗却帮他张开了幻想的自由翅膀,她纯真的美,却在山洞里膨胀成一个妖淫的形象,放纵似掉逗着他。
“不,不要!”他慌乱地把海尔嘉抱进怀里,张开大氅将她置于他的保护下。
她冰冷的紧贴着他瘦削的胸膛,他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一团火焰却从身体深处油然而生。他听见了彼此的续声:一个微弱地颤栗,一个则低沉地跳动。
想要她。
想要她。
想要怀里的这个女人。
想要她为己哭,为己笑,为己痴,为己狂。
想看她躺在自己怀里幸福的样子,羞赧的样子,甜蜜的样子,悲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