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银星熠正坐在房间里的写字台前,眼睛盯着乔娜留下的《珠玉词》,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不过这并无多大的关系,实际上,书中的每一首词,每一个字,银星熠无不烂熟于心。
彩衣虽然一个字有没提过,他还是想得到彩衣在见了那种可怕的景象后,一定会全力去寻找云淡烟和易水寒的,那么他应该很快又可以看见云淡烟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她,所以他又做了逃兵,逃到一个不可能遇见云淡烟的地方,逃到一个远离楚平和彩衣的地方,一个远离矛盾的地方。
和彩衣在一起的时候,他尽力不去想今后该怎么办,可在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在他面对整整一书橱乔娜藏书的时候,他不得不想。他今后该怎么办呢?帮助云淡烟回去么?即便是不计由此带来的后果,恐怕对云淡烟也非好结局;再和云淡烟在一起么?他恐怕自己忘不掉白水湖底的可怕景象;不闻不问么?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终于知道一直伴随着乔娜和云淡烟的无奈是什么了!终于知道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远离的原因了!可是他能做她的期望么?“酒宴歌席莫辞频。不如怜取眼前人。”然而这真的是她的希望么?“别为将来不牵情,万转千回思想过。”她是下了多少次的决心,怀着怎样的心痛才一次又一次地离开?银星熠的心又一次被撕裂开来。
客厅中忽然传来一阵电话铃声,银星熠极是心烦,颇为后悔昨天一到成都就通知了温彦芹,以至于大清早他的电话就跟踪过来了。放下手中正看着的《珠玉词》,叹了一口气,来到客厅拿起电话,没好气地说:“喂!大哥吗?你知道现在几点,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
温彦芹笑呵呵的声音从电话中传过来:“老大,你不是说你成了神仙,不用睡觉了么?再说现在都快八点过了,已经不早了,你以为是几点?”
银星熠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可不,已经快八点半了,原来他已经捧着乔娜留下的《珠玉词》发了一夜的呆,忍不住不耐烦地说:“你不说是什么事情,我挂电话了!”
温彦芹依然笑呵呵地说:“老大,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银星熠的无明火噌地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更不耐烦地说:“什么日子?阳历六月十一号,阴历五月初五,星期六,天气多云转阴。”
温彦芹的声音还是笑呵呵的:“老大,看来神仙也知人间事,今天是端午节啊。你留在家里别出去,我立刻开车过来,我有一个光荣的任务要给你。”
银星熠此刻哪有心情去敷衍温彦芹,立刻说:“大哥,你让我清静几天,别来烦我。”啪地挂断了电话,知道温彦芹一定会马上过来,他决定出门去溜达溜达。
先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有些阴暗的房间,又折回卧室去仔细放好《珠玉词》,银星熠来到门口,刚打开房门就愣住了,皱眉说:“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温彦芹笑嘻嘻地说:“多年的兄弟了,我还不了解你?我是到了你家楼下才给你打电话的,边打电话边上楼,还在你家门口等了两分钟呢。你这样出门可不行,走,进去把你的衣服换一换。”说着把银星熠推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