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君祭酒分明在对方眼角看到了水光。可是,她不知道,花谨言的眼泪是为了那个叫野山遗老的人,还是为了过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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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叶子焉转过身准备睡觉,却看见君夜寒依然保持着自己刚开始洗漱时的姿态坐在床边发呆。稍稍一想,不难猜到自家道长还在为君祭酒和花谨言的对话而纠结。别说君夜寒,叶子焉觉得哪怕是自己也很是感伤,感伤的同时也纠结不已。君祭酒全然不记得她和野山之间的一切,那种毫不作伪的陌生,都让人没法不难过。可是,正如花谨言所说,野山毕竟是在生死之际都不曾离开君祭酒的人,这样深沉的感情,若是君祭酒还记得,又该是何等悲痛?等到将来野山复活,一个像如今的君祭酒那样忘了太多的、新的野山,又叫君祭酒如何去面对?如是两难。
“别想太多了。”走到君夜寒身边,即使叶子焉自己都觉得君祭酒同野山怎样都是两难,几乎看不到完满的可能,却也不忍看着自家道长就这么纠结下去。“如今酒娘不记得,倒也不算完全的坏事。至于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你以为我在纠结这个?”白了叶子焉一眼,君夜寒稍稍活动了一下双腿——坐得太久有些酸麻,继而站起来洗漱。
“不是这个,你发呆纠结什么呢?”感到意外,叶子焉的目光随着君夜寒的移动而移动。
慢条斯理的把棉布拧干,君夜寒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叶子焉的诧异,自顾自的洗脸。完事儿了,才以一种奇异的眼神将叶子焉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仍是不开口,只是拿下巴朝着叶子焉的床铺抬了抬,等到叶子焉老老实实的摸回他自己的床铺,君夜寒这才慢悠悠的走回自己床边。
坐在自己的床上,叶子焉没来由有些紧张。方才君夜寒打量他的目光太过诡异,诡异得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心里毛毛的。视线追随着君夜寒,叶子焉很想问刚才对方究竟在想什么,也想问那样看着自己是为了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才算合适。纠结中,叶子焉眼睁睁的看着自家道长干净利落的翻身朝墙,扯过被子盖上了——明显是要睡觉了。终于忍不住,叶子焉支起身。“夜寒?”
听出叶子焉语气里的试探,君夜寒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对方那眼巴巴的模样险些让他发笑。“明天还要去打劫狼牙的运粮队,睡吧。”
哭笑不得的看着君夜寒再次扭过头去,叶子焉觉得自己心里跟有只猫在挠似的,可又拿君夜寒毫无办法。来软的吧,人压根儿不搭理,来硬的吧…自己又不舍得。郁闷的摇摇头,叶子焉只能认命的躺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