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四年前…不,更早以前,那些人就在觊觎卫家的家产了。”
“你指的是王金强、林建德、高峰永?”她点出半年前新闻爆发时,媒ti不断提到的三个名字。
“没错,他们是我父亲的学弟,聪明又狡猾,个个都是穷苦出shen,几年下来,在商场上都有所斩获,翻了个shen,当起老板级的人物,照理说应该心怀满足。
我的父亲,不可讳言,他没有经商的才能…或者该说,也许他有经商的才能,但是他的个xing耿直,喜恶一窥即知,不适合在诡谲的商场上生存,幸好他有自知之明,知dao守成守得住,就已经不错。”他讽刺地一笑。
“那三个人当初是他的亲信至jiao,常常到我家来,四家人亲如一家人。”
她打了个寒颤。亲如家人,还闹背叛?
“那为什么…”
“不知足,聪明人的自负。”
“什么意思?”
“他们认为,跟他们比较之下,我父亲明明没有经商的本事,凭什么拥有那么大的资产?而他们几位厉害人物,一辈子却只能开间公司,当个小老板。天知dao我是不是另一个阿斗?”
她生气地嚷了起来:“那些山河,就算不是你父亲打的,也是你家的chang辈打下来的,觊觎啥呀?”她知dao卫家并非寻常百姓家,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是故乡的望族,后来辗转来到台湾,继续shen耕,当然又是一片荣景。
“不,他们不这么以为。”
“你怎么知dao?”
他lou出毫无笑意的一笑,继续往下说:“我父亲有个优点,也是致命伤,他虽没有大刀阔斧的本事,但有识人的眼光。只可惜,上天连给他的眼睛都是残缺的,他只看见那人的才华,却看不穿人家藏着狼子野心。
那三个人当时弄了好几个大型企画,找我父亲投资,公推他当负责人,他挹注大量资金,无条件信任他们,所有的事由他们主导。结果他们钱是拿了,企画一件也没zuo,等我父亲发现的时候,卫家挹注的钱早已进入他们的口袋,他们甚至还用狡诈不法的手段,把卫氏掏空。
有天夜里,我父亲心血来chao,开车带我去企画中的新建筑。到了那里,荒草漫漫,大雨淋漓,哪来的ding级豪宅?我不知dao父亲在雨中惊讶些什么,只见他脸色涨红,说不出半句话来,他随即带我回家,就在那里…”他指着大理石布置的宏伟玄关。
“他浑shenshi透,冲进来后,警察一拥而上,拿出逮捕状,要将他逮捕。我母亲与弟妹躲在楼梯口哭泣,我父亲的三个好友站在那里,对他微笑,他才恍然大悟,一时气急攻心,心脏麻痹,当场去世了。”
晴艳一口气差点chuan不上来。“你亲眼目睹…他的死亡?”
“嗯。”老天!这对他一定产生很大的冲击,她不知dao原来的他是什么模样,但十四年前跟老爹去找他时,他有着年轻的面孔、年轻的shen量,眼神却shen沉如海,彷佛容纳了太多情绪,没有人可以透视。
她看着他,那双有神的墨眸,就像现在一样!
“当晚我们被赶出这里,一星期后,王金强在这里设宴,款待有功于他们的人,他们终于从小生意人进入暴发hu的行列。”
“什么?!”晴艳举起大铁锤,往墙上重重一挥。
那些人太可恶了!这里曾是卫家人的幸福天堂,那些人夺走了一切,还在这里欢笑,举杯庆祝?!王金强一家人后来甚至住进这里,每天都踩过玄关,却毫无愧疚?!
“父亲猝死时,他们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还有更过分的?晴艳磨着牙。
“『别怨!傻瓜没有坐拥金山的权利--我说的是你父亲。』”
晴艳听得火冒三丈。“你有没有骂回去?有没有跟他杠起来?”她心火直冒,手上的铁锤重重一砸,铁锤直接挂在墙上,ba不下来。“哎唷!”
她捣着肩脖jiao接chu1,一阵刺痛蔓延开来。
他放下铁锤,走到她shen后。“怎么了?”
“好像是那一槌太用力,肌rou拉伤了。”
他摇摇tou。“你太沉不住气了。”他帮她rourou膀子。
力dao恰当的按mo,舒缓了疼痛。“你先坐到那边休息。”
她摀着痛chu1,席地坐下,拚命追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有没有当场傍他们难看?”
他俐落地挥起大铁锤,整面墙几乎被他凿穿。
“千万别告诉我,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放pi,却吭都没吭一声。”
又一捶,砖块空隆空隆掉满地。
“事实上,我是。”他面无表情。
“什么?!”她爆出changchang的尖吼。“像那zhong王八羔子,当场就要给他好看,你知不知dao,他们还得势的时候,总是恶意嘲笑卫家人是…”
“我知dao。”总会有八卦杂志会去听他们放p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