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苍蝇。”他低沉的声音,自她发顶飘落。“再、再等一下嘛,它们还在、还在那个,现在打死它们,不会太残忍了吗?”她努力稳住声音。
她也厌恶苍蝇,可是,它们正在办事,小小通融一下,也无不可。
再说,在它们死前上让它们快活一下,相信它们会死得比较瞑目一些。
听她这么说,他的眉心,皱得更紧。“它们叠在一起多久了?”
一大清早,和一个女人在讨论该不该把正在嘿咻的一对苍蝇给送往西天,真是…特别的一天。
柴幸苇转动着腕表一看,正色的说道:“应该快十五分钟了。”
“十五分钟?”
二话不说,行烈拿着纸板,两个大步向前,手一落,准确的将还在快活的两只苍蝇,送往西方极乐世界,返魂无术。
“啊!”一声惊呼后,柴幸苇为它们逸出同情的喟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难得今天这种日子,他还有心情说这种话,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她。
见他要把两只苍蝇的躯体拨入垃圾桶内,她突然大喊:“等一下!”
“你还要做什么?”
“那个…呃,我可以剪一朵玫瑰花吗?”她怯怯地问。
一早,她有到庭院去走了一圈,发现他家庭院,种了好多不同品种的玫瑰花。
“你喜欢就去剪。”
他并不特别喜欢玫瑰花,只是当初造景的工程师建议他种,他没意见,后来园丁照顾的不错,所以庭院才会有一大片的玫瑰。
“真的?呃,你先不要动它们,让我来处理就好。”
柴幸苇转身走出门外,不一会儿的工夫,摘了一朵白苏菲亚,进入厨房后,她用一根筷子把两只魂归西天的佳偶苍蝇尸体,放入玫瑰花花朵中,再转身,往花园走去…
行烈从客厅窗口望出去,只见她又摘了另一朵红玫瑰花,红丝绒般的唐璜花瓣,覆盖在两只魂归西天的佳偶苍蝇尸体上方。
“需要请法师吗?”他立在窗口边,拧眉看着蹲在花圃前的她。
抬眼,柴幸苇干笑着。男人,唉,不懂浪漫的动物!
站起身,她走进屋里去。
“你倒还真是有那个闲情逸致。”两手扠在腰际,他对她的行为很不以为然。
“做人要将心比心,恩爱的夫妻,不都希望自己死后,能和自己心爱的另一半葬在一起?”这种事她做多了,自己倒不觉得怪。“再说,你把它们害死,把它们葬了,或是弄个东西装着,也此较心安,就当是做善事嘛!”
“听起来,你做了不少善事。”他嗤之以鼻。
她没去在意他的嗤笑,倒是兴致勃勃地把她做过的善事,大概列举出来给他听。
“以前我在加拿大的寄宿家庭里,我和米兰妈妈常帮许多不幸死亡的小动物挖土埋葬,米兰妈妈种了好多玫瑰花,我们常把玫瑰花花瓣洒在土堆上…回台湾后,我葬过很多的小东西,像苍蝇、蚊子、壁虎、飞蛾、蟑螂,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
她说得很快乐,他却听得头皮发麻。
原来她葬苍蝇的习惯,是来自那个米兰妈妈。